第73章 通往培沙华尔之路(8)第1/1段
那尔撒斯无暇回复亚尔佛莉德愤慨的话语，转而将视线投向逐渐陷入黑夜的大地。他留意到，每一具尸体的旁边必然有一个形似凹陷的小洞。当少女问他接下去该怎么办时，那尔撒斯才回复道：“听说入夜之后这附近会出现食尸鬼。就算没有这种传闻，入夜之后也无法继续行动。找一户人家借宿一晚吧。”
“没问题。不过，我可是守身如玉的轴德族女人，我们必须分房睡。”
“……我没异议。”
两人找了一户没有尸体的农家，决定在此过夜。值得赞许的是，亚尔佛莉德主动提出由她来做晚饭，那尔撒斯便将晚餐事宜交给她打理，自己出门寻找马匹。村落里应该有全村人共有的马厩。果不其然，那尔撒斯在一栋小屋内发现四匹发出悲鸣、紧紧依偎在一起的马。他挑选了一匹看上去年轻又身强体健的马，解开其余三匹马的缰绳，放它们自由。等到明日破晓，还必须将村民们的遗体埋葬起来。
看到牵着马返回的那尔撒斯，在井边打水的亚尔佛莉德朝他挥挥手。那尔撒斯正想向她走去，马却忽然受惊似的嘶鸣出声，停步不前。那尔撒斯瞬间察觉事态有异，慌忙跳到一旁。他和亚尔佛莉德同时看到，地面无端伸出一只手，企图抓住那尔撒斯的脚裸。手掌抓了个空，徒劳地一张一合。
“这、这是什么，地面长出一只手？”
亚尔佛莉德自然倍感恐怖，她难以相信此种非现实的场景正出现在眼前。
“是地行术……！”
死者之谜终于解开。那尔撒斯虽然自身不能施展魔道之术，却掌握了相关的知识。所谓地行术，指的就是在地下自由穿梭、能够从地面下方伸出剑或长枪刺杀地面之上的人的法术。但深谙地行之术的魔道士怎么会跑来这种小村落屠杀村民？
那只手在昏暗之中沉入地下，留下一小块凹陷。那尔撒斯眯起双眼，同时踮起双脚。
感受到地下的某种动作之后，那尔撒斯立刻跳起身。从地下冲破地面的白刃勉强划到了那尔撒斯的鞋底，若呆立在原地不动，恐怕会被砍中大腿。那尔撒斯着地之后，用半舞蹈的步行姿态远离剑刃。剑刃无声地沉回地下，又留下一处凹陷。
感觉如同被噩梦紧紧擒住了心脏。那尔撒斯拔出自己的佩剑，再次探查地下的动静，同时拼命克制自己拿剑猛戳地面的冲动。
紧贴农舍墙壁而站的亚尔佛莉德高声呼喊那尔撒斯。
那尔撒斯收起佩剑感到亚尔佛莉德身旁，忽然发现农舍入口附近的屋檐下摆放了装满枣油的大瓮。
“该怎么办，那尔撒斯？”
亚尔佛莉德的表情和声音全都如同幼儿。为了让少女安心，那尔撒斯露出笑容。
“你会爬树吗？”
“这种事，小菜一碟。”
“那好，赶快爬上那棵大枣树。”
“你不要紧吗？”
“……嗯，在你没有给我那个假面具并换成银币之前，我不会有事的。好了，赶紧上树，必须踩着石头走过去。”
那尔撒斯一番催促之下，亚尔佛莉德迅速奔到枣树的位置，毫不费力地爬上了粗大的树枝。
亚尔佛莉德才跨上树枝，低沉的声音便开始在地面和空气的缝隙之间流动。嘲笑的振响令黄昏的空气微微颤动。
“喔喔，狡猾的家伙，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声音和蛇类吐信的响动极其类似。
亚尔佛莉德不禁毛骨悚然，反观那尔撒斯，仍然一派从容。不论是人类还是怪物，只要能开口说话，那尔撒斯就不会觉得恐怖。无言的恶意才是最让人胆战心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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