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预言师第2/2段
“人老了，又要死了，总是想吃点好的吗!”老人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盒，从中掏出了一块精致包装的糖果，递给了卡尔，“巧克力。”
“这可不便宜啊，国王都没吃过几块。”卡尔拧了糖纸，的确是块圆形的巧克力，克洛伊从城堡那里带回来过。
“那也比药便宜，”说着，她自己也吃了一块，“多余的钱都存在那里了，我的老朋友哪里。以后你便带着她去取钱。”
“为什么？这，我……”卡尔一时间冒出问题太多了，根本不知道先说什么，不过好在毕竟老人能知道他要问什么。
“她没有必要知道，她过去也不屑知道，但，你会教给她的，她未来会愿意学的。”
“卖出去的东西都不值钱，纵使他们是由金子铸成的，最后也就只是死人墓碑上的镀纹。而留下的这些书籍，才是真正的财富。”说到最后，老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明，她无比的兴奋，就如孩童拾起沙滩上的贝壳一样兴奋，那种情感单纯而至真。
“这些都是我的心血，前人的心血!书籍中的文字，就是一个个灵魂的片段，你可以在那里感悟，去体会，去在历史尘埃的只言片语中窥见迷雾中的真相。”
“那些，那些……”说着说着，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了起来，“我，却再看不到了……”
“孩子，人是会死的，所有人都会死的，你会、我会、常人会、法师会、或许，神也会……”
“但死亡的方式是不同的，孩子。预言师只能预言或见证结果，但不能了解过程半点。”
“你看，我知道我的孙女会平安回来，并且把你也带了回来，但我根本不知道她这一晚都经历了什么，她可能只是在某处睡了一觉，或是从鬼门关上爬了几圈。我担心她，但我无能为力。”
“这便是我们这些人的悲哀，明知故犯，知错难改。”
“为何健康却认为自己大限将至，我只是不过是个嗜书如命的老灵媒!这不是我该知道的，但事实是，我就是知道。而你也要知道，其实你我都一样。”
“魔法如血液一样，你我身体之中都在流淌，更就如耳朵一样，不被割下就一直长在身上。有人不是精灵，但耳朵还是尖尖的，而其他人就只有圆圆的耳朵。我们这些会魔法的，也只不过是那些有尖耳朵的人罢了。”
“但要是认为有魔法是种恩赐，那你便大错特错了，我们这些人不仅要提防常人的暗藏的杀意，更要提防自身从出生以来就被咒下的诅咒。”
“我可以用半真半假的预言蒙蔽他人，但又有什么方法躲过宿命呢？今夜三更，我便会死去，像精灵一样，化为尘埃，随风逝去。而唯一的区别，也就是我不会像精灵一样垂死挣扎几个月罢了。”
“孩子，答应我两件事好吗？”
“请说。”卡尔看着那垂死老人，也不好拒绝什么了。
“照顾好安娜，传承下魔法。”
“好，我会的。”卡尔点了点头，承诺下了这一生的责任。
后来他们又谈了很久，说到了魔法，说到了安娜的父母，说到了城堡的事变，说到了未来。
前两者祖母还会回答，后两者却闭口不言，只是说到他们会安然无恙，却不再提他事。他也反复强调，所谓的预言家，也只是整个法师体系中的一小部分，而预言家也只能是揭露信息，预言一词，并不准确。
后来，就连卡尔询问是谁杀死的普宁都不回答，这让他无比的气愤，一度认为这人只是在故弄玄虚，为自己的孙女找个后路罢了。但听到自己会亲手手刃仇敌，卡尔也便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您知道我同学菲尔特的笔记在哪里吗？”
老人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笑容可掬。
“奶奶，我回来了!”安娜推门便进，手中提着大包小包，单独包装的就有二三十袋，“我跑了十多家店才买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很少做这个了。”
老人看到安娜回来，慢慢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也没有说话，就只是慢慢的走向了安娜。
“怎么了奶奶？”安娜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老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抱住了安娜，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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