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天河第4/4段
“真是恶心。”
阅览过这劳改犯的审讯记录后，刹那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想起阿里阿尔萨谢斯曾经义正言辞的宗教宣传。
后者，现在的他很容易辨认出其中的全然虚假，但前者至极处，他也会为之颤动而难以理清。
“明明在战斗中呼吁那些士兵为了自然回归主义的理想去死、现在自己却又说着自己必须要活下去的理由。是因为他自以为更富有才能与力量、可以东山再起以报全部的仇恨？……还是单纯的贪生怕死的智慧？”
“没有人确实地知道答案，在最终现实的结果水落石出之前。”
提耶利亚平淡地应道：
“但他已经没有、也不会再有那个机会了。”
入冬之后，在全球性的反对浪潮前，议会也宣布对enra作战。enra的大量基地被三大联合的军人攻破。于是enra很快销声匿迹，不再能有任何作为。
出乎刹那意料的是，数个enra的资助方、大资本集团在这一事变中被揪出来、一一被清算。
其中并不包括明显背后与enra有关的rus。在刹那、提耶利亚等人的讨论中，这次enra的覆灭很可能也存在背后资本集团的矛盾爆发与互相揭发的因素在。
失败的一方就随着enra一起埋葬在历史中了。
而自然回归主义的思想便沦为过街老鼠，从人人推崇变成人人喊打。曾经自诩为自然回归主义者的社会精英们纷纷改口，决不在口中称什么自然回归主义了。那些反对自然回归主义的著作现在倒经常被他们提及其中的妙理明言，好似他们早就看了个通透、之前作为只不过是胁迫于世俗潮流的无奈一般。
“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可惜。”
视频中，驻扎在天使宫的医生乔伊斯莫雷诺在一次例行的交流上拿出他签过名的自然回归主义的初版书籍。这是他年轻时候特意求来的。
他摇摇头，无奈地说：
“自然回归主义的提出者十几年前就意外死了，可以说是那个年代哲学界最大的损失之一。这个人最是热爱宇宙与星空不过，为太空发展写过无数篇支持的社论，连死了都捐出自身大部分器官，剩下的一把火烧了送进太空追梦而去。
他提出自然回归主义，从来没想过搞什么恐怖组织，更没想过要反对国家，只是想要警醒人们不要盲目发展，而是要理性小心地探求自然的天理，时刻反省自身，追求人与人抛却一切复杂社会关系的大爱，以及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罢了。
只是没想到后来一个enra假托于此弄到这个地步，连这位大学问家在死后的现在居然身败名裂，人人都以批判他为荣、以为是一种不得了的进步了！”
小小的菲露特好奇地问：
“医生、医生，你这么推崇他吗？”
“也不是推崇，现在的我可以很清楚地指出其中谬论与偏颇的地方。这并不代表我胜过他，只不过我站在十几年后无数巨人的肩膀上、见多识广罢了。但毫无疑问的，当时的我投入到无国界救助领域，确实有部分原因是受到他思想的鼓舞。”
坐在菲露特身边的玛丽若有所思地说：
“也许某一天aiser也会像这样身败名裂。”
“现在名声也不是太好吧？”
对面的皇笑嘻嘻地应声。
听着他们闲谈，刹那突然起了兴致问：
“那你们会害怕吗？就这样，在历史留下污名，或者成为某种……人类的耻辱。”
“当然是不怕的！”
人们清越的笑声交汇在一起，远远地超过房屋的困索，直被冬日第一场大雪吸收了去，与天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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