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我这柄刀早已饥渴难耐第2/4段
林芒一时没有回话。
朱翊钧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目光平静的打量着林芒,缓缓道:“纵观整个锦衣卫历史,你应当是升的最快的一位了吧?”
林芒忙拱手道:“臣多谢陛下提拔!”
朱翊钧面色平静的摆了摆手,澹澹道:“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朕不是一个吝啬的人,有功自当封赏。”
“户部尚书一桉你办的不错。”
林芒拱手道:“臣惶恐!”
朱翊钧摇了摇头,笑道:“这可不像朕听到的你。”
“这里不是朝会,不用如此恭谨。”
林芒沉默不语,内心嗤笑。
这话也就骗骗鬼!
有可以不恭谨的人,但绝不是现在的他。
敢在皇帝面前不恭谨,那是需要足够的底气的。
敢这么做的,恐怕也只有死去的张居正了。
站在一旁的曹公公恭敬的替万历递上一杯热茶。
朱翊钧端着茶浅尝了一口,缓缓放下茶杯,平静道:“你初任镇抚使,已有许多人不满,今日的奏折已堆满了朕的桌桉。”
“这些人啊,一个个的都在逼朕。”
“总是喜欢与朕作对!”
“朕封赏一个镇抚使,他们竟然都开始指手画脚。”
朱翊钧看似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但林芒却深深的察觉到了其中的不满。
林芒拱手道:“臣起于微末,朝堂之事,臣并不是太懂,但臣知道,这世上从来都只有臣子听陛下的,哪有陛下听臣子的道理。”
“哦?”朱翊钧脸上忽然浮现一丝笑容,微微颔首:“说得好。”
“他们若是都有你这般觉悟,朕也就不用如此头疼了。”
林芒垂首不语。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当然得捡皇上爱听的说。
说到底,如今的万历也不过是一个年轻人。
“下去吧!”
“既然如今你担任镇抚使,那就替朕当好这个镇抚使,放心施为,务忘记锦衣卫之使命。”
朱翊钧看了林芒一眼,轻轻挥了挥手。
“臣告退!”
林芒拱手一礼,倒着走了三步,转身走出了武英殿。
“曹公公如何看?”
朱翊钧注视着殿门的方向,随口问道。
曹正淳连忙恭敬道:“臣不敢妄言。”
朱翊钧轻笑道:“我觉得这位林芒刚刚有句话说的挺不错。”
曹正淳神色微动,小心的看了万历一眼,缓缓道:“很有心机,也很有天赋。”
“将来恐不好掌控。”
作为东厂的督主,他自然不想让锦衣卫太过势大,但这些却不可以在皇帝面前表露出来。
这位虽然看着年轻,但绝非昏庸无能之辈。
朱翊钧目光深邃,平静道:“朕能让他平步青云,自然也能让他落入泥潭。”
“陛下圣明!”曹正淳忙道。
朱翊钧摇了摇头,对于这些马屁早已无感,重新翻看起了古籍。
……
林芒走出武英殿,再度恢复了那副冰冷的面容。
刚刚万历那句话相当于给了他很大的权限。
但他心中想的则是即将到来的皇位之争。
届时,作为锦衣卫势必将卷入那个庞大的漩涡之中。
作为锦衣卫,他也只能站在皇帝一方。
就怕这位开始摆烂。
李进忠见到林芒出来,连忙迎了上来,低声问道:“没事吧?”
林芒笑了笑,摇头道:“没事!”
李进忠暗暗松了口气,领着林芒向着宫外走去。
……
回到北镇抚司,一路上一众锦衣卫见到林芒,纷纷恭敬行礼。
如今这位可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对此,林芒起初还点头示意,后来直接不予理会。
刚回到西院,就发现院中已然站着几人。
林芒目光扫过,面露笑容。
站在院中的正是张千山几人。
听见脚步声,张千山几人转过身,看着林芒,神色复杂的拱手道:“拜见……大人!”
这一声“大人”喊的他们心中颇不是滋味。
曾几何时,他们还一起称兄道弟,在第一楼内把酒言欢,但转眼间,就已是身份转换,林芒反而成为了他们的顶头上司。
若说心里没点落差,那是不可能的。
林芒摆了摆手,轻笑道:“诸位不必多礼。”
“以前常蒙几位老哥照顾,如今我初任镇抚使,诸多事物都不甚了解,今后还需各位鼎力相助。”
“诸位都是前辈,我幸得圣上简拔,但心中惶恐,恐难当大任,今后大家应当共同努力,方能不负圣望。”
一听此话,几人眼中纷纷闪过一抹异色。
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知晓林芒这话中的深意。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
谁也不想成为被烧着的那位,同时,他们也绝不想自己的利益有所变化。
此话的意思很明显,我不会动你们的利益,但你们也别给我使绊子。
林芒伸手示意众人进入大堂,笑道:“都坐吧。”
几人跟着走入厅堂。
张千山拱手笑道:“恭喜林大人高升!”
站在身后的杨一平,曹杰几人亦是纷纷拱手道喜。
说实话,起初刚得知这个消息时,他们心中感到不敢置信,整个人都是懵的。
甚至觉得有些不公平。
论资历,整个北镇抚司内资历比林芒深的比比皆是。
论及功勋,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比林芒差。
但林芒的擢升乃是圣意,他们就算再心有不甘,也只能接受。
林芒坐于上首,身上隐隐散发着凛然,霸道的气势。
他该给的态度已经给了。
但他如今是镇抚使,还是应当有自己的威严。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并不认为区区一顿饭就会让几人对自己忠心。
他们所臣服的是权势,并非是自己。
若是有一个获得镇抚使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他们的选择不用猜都知道。
林芒与几人寒暄一番,交代了几人晚上的宴会,张千山几人这才离开。
……
林芒坐在堂中,静静听着一名百户关于户部杨合修一桉的汇报。
“大人,从杨府抄出的资产已经统计完毕,有现银三十万两,金银珠宝价值共计一百万两,尚有各处地契,府宅,价值更甚。”
林芒沉吟片刻,道:“将那些房产,地契充入北镇抚司公库,至于金银珠宝想办法换成现银。”
刚给皇帝送去了六百万两,这些钱就没必要再送了。
如今是他担任北镇抚司的镇抚使,自然首先要考虑北镇抚司。
俸禄,抚恤,赏银……
各处都需要钱,将其充入北镇抚司,想必皇帝也不会多说什么。
户部尚书的倒台,并未连累到太多的人。
这也是一种无形的默契。
身在官场,很难干净,真正干净的,在官场也待不下去。
真正受影响到,是杨合修的嫡系,以及他的亲族。
林芒端起桌上的茶缓缓品了一口,冷声道:“让人查查,杨合修平时都与什么人有来往。”
虽然暂时动不了他们,但有些事还是需要查清楚的。
这些人与杨合修的利益牵绊太深,自己动了杨合修,早已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若是不提前弄清楚,以后说不定就会阴沟辈,我幸得圣上简拔,但心中惶恐,恐难当大任,今后大家应当共同努力,方能不负圣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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