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祭天礼，祖神归位第1/2段
“他们在祭祖神。”
龙莎莎走到我背后，轻拍了拍我，她知道我在想什么，有时候我都觉得是她身上的金蚕有识人心的能耐……
呜……呜……
号角声响了起来，悠远绵长，听起来像是送行，又像迎接。
不一会就停了下来，跳舞的四个女人也在四方站定，大把抛洒米粒，几面长长的竹竿立起来，杆上挂着连在一起的五彩布。
吴云波披着大红法袍走到圈中央，手里捏着一些米粒，一边抛洒，一边高歌舞蹈。
我不清楚这是什么法门仪式，和养父教我的不是一个路子，我坐在窗前看，只觉得那五彩布围起来的内圈像个法坛。
随着吴云波的舞蹈，围成圈的众人也跟着手牵手，脚踏地，圈中央的火焰此时开始变化起来，烟气凝而不散，如同天盖，焰光分而不聚，宛若蝶翼。
在吴云波的身下，慢慢多了一些影子，跟着他一起蹦跳，光影婆娑一时间恍了我的眼睛，让我看不出到底有多少影子在舞动。
龙莎莎兴奋地蹦了起来：“太好了，祖神到了！它们还在！”
然而半空中却是传出了一些隐隐约约地哭声，落在我耳朵里。
“这哭声是？”我不解地看向龙莎莎。
“祖山被廖占雄占据，三十六堂祖神在凡间无处安身，可恨！一定要消灭他们！”龙莎莎攥着拳头，凌空挥舞了两下，“廖占雄想断我们巫教根基，大覡今天祭祖神，就是为了把祖神请回来，暂时安顿，不然，祖神在凡间没有神堂，我们也没法跟廖占雄斗。”
我点了点头，养父曾跟我说过，苗巫共分两个大类，一个是祭鬼，一个是走阴。
原本是走阴的不祭鬼，祭鬼的不走阴，后来倒是兼容收并了一些中原道家法门，才成了今日的样子。
当年养父也和吴云波一样是祭鬼的，不过他现在却是走阴巫，赶尸人。
想来，应该是他从祖山自我放逐之后改的。
祭神仪式持续了小半天才结束，篝火逐渐熄灭，众人都是非常疲惫。
吴云波捂着胸口向我和龙莎莎走了过来。
“吴叔叔，你没事吧。”龙莎莎关切地迎了上去。
“我没事！老了，一次接迎三十六祖神，身体有点吃不消，过会就好了，”吴云波吃力地坐在地上，双手在胸前揉着，同时扭头看向了我。
“当年，你爹才是最厉害的，一个人连续迎三十六善神，送七十二恶鬼，跳上满满一天都不会疲倦，你爹才该坐上这大覡位置的人，若是有他在，断然不会发生廖占雄这样的事，可惜啊！”
我只能对他笑一笑，忍不住好奇心，把一直不明的事问了出来：“当年，我爹和大覡到底经历了什么？”
吴云波闭口不言，养父从不提起，他也不说，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其他不可对外人说的秘密，也就没追问。
众人休息了一会，都收拾妥当之后，便趁着天还没黑，向山外进发。
要说这湘西的天当真是说变就变，我们刚走不到三十多分钟，阳光刚暗下来，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下起大雨，瓢泼的雨水让山路一片泥泞，众人只能手拉着手艰难行走。
“大覡，这雨来的邪门啊！”有人向吴云波说了一句。
吴云波也这么觉得，口中默诵一遍咒语，接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米粒，高举过头顶撒开，风雨分明很大，但米粒却是笔直落在了地上，根本被风吹走。
“只有无根水，那来无源风，这风来得没头没尾，是一股妖风。”
吴云波带上五老冠，单手捏一把清香指天，呜呜呀呀地唱了起来。
这是祭歌，苗巫与祖神沟通的独特语言，每一个苗巫的祭歌都不相同，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唱的是什么。
他唱了一阵，把香火插在泥土里，跺着脚吹响了号角。
“风往西走喽，云往西走喽！”其他人跟着他的号角，喊了两嗓子，风雨当真就停了下来。
“这一阵风雨本该在西边下，却被人遮了天眼，引到咱们这。”龙莎莎看我不懂，跟我解释了一下。
我当真是啧啧称奇，“苗巫还当真能呼风唤雨。”
“也不是呼风唤雨，风雨是天定的，我们不过是哄骗它们而已，这些东西，你爹都没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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