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转移第1/2段
马顺起身离开的时候,望着陆九万迟疑地问:“陆千户,咱们是不是见过?”
哦豁,看来是对夜审一事有印象。
陆九万微微一笑,给了个自己体会的眼神,便让人带他暂时去小厅坐着,而后翻翻卷宗,让人传了相对没心眼的任延熹过来。
任延熹忘性大,不记仇,那夜的惊骇一过,照旧活蹦乱跳到处玩。
陆九万把青瓷酒瓶往他面前一墩,开门见山:“见过这只瓷瓶么?”
“见过啊!”任延熹颇觉莫名其妙,“冯大使装药酒的瓶子嘛!我家有好多呢!”
行,真配合。
“你从冯大使那里一共拿了多少瓶?”
“这我哪记得!”任延熹哭笑不得,“他那个白瓶的药酒特好用,勋贵家武将多嘛,容易受伤,所以我没少问他买了。”
“那青瓷瓶的呢?”
“嗨,这种药效一般,伤好得慢,明明有好的,我遭那罪干啥!”任延熹答得理所当然,“我就一开始的时候收了,后来都拿去送我家老管事了。老人家老寒腿嘛,没事拿着搓搓,挺舒服。”
陆九万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什么叫出身差异。
“你认识陈大有么?”
“那是谁?”任延熹满脸都写着“糊涂”二字。
陆九万提示他:“是一个鬼市的贩子,跟马顺是同乡。”
“哦,他啊!”任延熹兴趣缺缺,“这人挺,不地道的,见过几次,没说过话。”
“哦?”陆九万来了精神,“为何这么说?”
任延熹想了想,先从最直接的地方说:“我之前借了马公公一笔钱嘛,后来才知道,马公公当时也穷得叮当响,钱是他老乡的。前几个月吧,那人来西安门找过几次马公公,每次两人都不欢而散。我寻思着可能是钱的事儿,我就赶紧凑了凑手头的钱,为此还卖了一名舞姬,能还的部分先还上,免得马公公难做。”
要不就说欠钱的是大爷,明明是任延熹欠债,最后他还不喜欢催债的。
“其实最主要的是吧,我有次看见他跟冯大使在一起喝酒。”任延熹解释,“就在一家酒肆里,哎哟,他对冯大使那个谄媚哦!啧啧,我隐约还听见他贬损马公公,呸,这样的老乡谁敢要!”
陆九万一愣,连忙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他俩喝酒么?”任延熹仰头想了想,不确定地道,“大概是四五月吧?”
四五月,这正好是马顺拒绝继续盗卖宫中藏品,跟陈大有闹得不愉快的时候。如果这时候冯仙平趁虚而入,与陈大有达成了合作,那么他那巨额现银来源便清楚了——冯仙平接替了马顺。
而马顺跟陈大有最后一次见面是六月中下旬,为的是还清欠债。
也就是说,马顺从冯仙平那里借的四百两,很可能是冯仙平与陈大有合作所得。
陆九万啼笑皆非,这四百两银子,兜兜转转,真个神奇。
曹敏修还在查冯仙平的财产,陆九万照例把任延熹请进小厅独坐后,传了梁庆北进来。
梁庆北穿着半新不旧的官袍,长年耷拉着脸,好似每个人都欠了他银子,生就一副愤懑不平的气质。这样的人在官场不太讨喜,当御史可能人尽其用,进户部就有点格格不入。
他平静地坐下,冲陆九万微微点头,眉宇间是对狗特务的敌意。
陆九万见多了这类文人,并未往心里去,甚和气地招呼:“找你来只是了解些情况。你知道陈大有此人么?”
梁庆北瞳孔微微扩大,而后迅速低下头去,半晌轻轻嗯了声。
“能,说说他么?”
“没什么好说的,就一贩子而已。”梁庆北语气中充斥着居高临下,“我等读书人,怎会与他为伍?”
“不是,我不是说你跟他有联系,我是说,你了解他么?见过他么?”陆九万有种感觉,跟梁庆北说话,可能会很累。
梁庆北皱了皱眉,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不屑:“见过,以前缠着马顺,后来巴结冯大使,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九万真有点同情马顺了,合着除了他自个儿不知道,其余人全知道陈大有攀上了冯仙平。
“那,你最后一次见陈大有,是什么时候?”
陆九万话音未落,梁庆北便嗤笑着开口,语气有几分激动:“自古士农工商,我堂堂二甲进士,户部官员,为何要留意他?”<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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