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登州事第1/3段
程丹若离宫,在晏家过一夜,签一份婚姻意向书。
什么叫意向书呢?就是优先考虑你,原则上同意,理论上没问题,但最后有没有问题,能不能落地施行,还要看你的流程能不能走完。
她琢磨一下,比异地恋的男朋友还不。
男有什么用?看不见,摸不着,果没有身上挂的信物,昨晚种种,譬一梦。
还是白日梦,不是春梦。
有和没有,毫无区别。
所以,在成亲前,就是一门薛定谔的婚事。
四舍五入,等于没有。
既然啥也没有,那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程丹若梳理清楚思绪,起身洗漱,去正院请安并告辞。
洪夫和晏鸿之都刚起,一在梳头,一在喝水,眉眼间颇有些官司。
尤其是洪夫,她昨夜审过丈夫,才得知他们师徒的密谋,差点他赶去书房睡。当然,老夫老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
洪夫借铜镜的倒影,和晏鸿之使眼色:是成吗?
晏鸿之端起茶盏,纳闷地眼神:是成啊,三郎亲口说的。
洪夫:我看不出来。
晏鸿之:嗯,为夫也没看出来。
二齐齐打量她。
程丹若面无异色,恭敬道:“女儿就宫当差去,义父义母多保重。”
洪夫立时抛开婚事,揽她坐下,嘱咐道:“我们没什么好操心的,倒是你在宫,自己多小心,少出头,家不需要你光宗耀祖,平安就好。”
“多谢义母,我省的。”她答应。
洪夫原想给她塞点头面首饰,关键时刻也好救济,但转念一想,在婚事定下前还是不要招摇得好。
晏鸿之梳好头,戴上逍遥巾,招手道:“来来,扶为父去书房。”
程丹若冲洪夫福福身,搀扶住一瘸一拐的老家。
晏鸿之说:“你答应得般痛快,着实叫为父意外得紧。”
他很清楚干女儿外柔内刚,心中极有主见,若非她自己有出宫之意,恐怕说不动她考虑婚事。
但转念一想,三郎毕竟是三郎,也不奇怪,不由打趣:“前年中秋,你说月当然好,可杯中月和上月,兼得更全啊。”
程丹若客观道:“未必能成。”
“噢?”
“他家未必肯答应。”她道,“许意娘珠玉在前,差得也太多。”
晏鸿之道:“三郎敢对你开口,至少有八成握。”
“那我拭目以待。”程丹若心平气和,“能成,我就嫁,不能成,在宫也挺好的。”
今非昔比,她现在有退路。
一点儿都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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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英连夜出城,隔日,又若无其事地京,好像才刚刚到。
次,他和过去一样,先让护卫们家,自己直奔宫城,求见皇帝。
皇帝也很快召见。
今恰好是五月初一,端午将近,太监们重新收拾光殿,在门边放上菖蒲、艾盆,又挑着卷新画的仙女执剑降毒图,待皇帝选好悬挂起来。
皇帝的余光瞥见影来,未语先笑:“三郎来……哟。”
暖的阳光转动,照在来身上。
还是那,一样惊艳的脸孔,一样颀的身材,但少年成青年,感觉全然不同。
少年时期的谢玄英,让想起海上等过的日出,舟上看过的晚霞,月下守过的昙花,是让转不开视线的美。
但近月的历练,让他完成成的蜕变。
他斩杀过难以计数的亡魂,也试图救下素不相识的百姓,好像做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做。
但至少,他已经知道,富贵温柔乡外,饥苦苦挣扎,草莽江湖之间,贼寇尔虞我诈,到处都有豪强兼并土地,哪都有百姓卖儿鬻女。
真实残酷的世界,磨砺他的灵魂。
他变,变得更具侵略性,似出鞘的寒光,正午的烈日,冬夜的冰霜,有夺目逼的英气。
甫一门,不止皇帝愣一下,伺候的太监宫,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虽然从前也此,然则,彼时是恐惊上,此时却是发肤生寒意。
是那,一样惊艳的脸孔,一样颀的身材,但少年成青年,感觉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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