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可怜青女思白衣第2/2段
文竟躲在井内,四肢伸开,如同□□一般嵌住井壁,等霍寒林走远,又撑了一盏茶功夫,便从井里爬出了,走到槐树旁一破旧柴房的屋檐下。他脸上布巾已全湿了,黏在脸上,快呼吸不得,就解开布巾,用力拧干水,擦了擦脸。他望了望四周,见此地乃是一僻静院子的一角,只是这院内种满了槐树,可很好的遮住人。文竟向后看去,穿过中庭,黑黝黝一片,甚么也望不到,猜测这处地方该是没有人居住的。
文竟以那槐树挡身,靠在柴房边上,叹道,“真是流年不利,做什么都倒霉。莫不是新年去长弘寺拜佛,偷吃了三个上供的红豆馒头,惹佛祖老儿生气了?”这一想,又觉万分罪过,赶紧念了几句佛经,刚一念完,肚子又咕噜噜叫起来,文竟吸吸鼻子,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他靠在墙角,等待雨停,约不过半个多时辰,雨势就变小了。他吁了口气,刚想再系上头巾逃走,却听门外大队人马奔至而来,“有飞贼!搜北宫!”“搜北宫!”“有飞贼!”“挨门挨院搜!”
文竟一拍脑袋,懊恼道,“定是霍寒林招来卫兵了,我真糊涂,刚刚就该跑出去!”他小心踱步到园子门口,听水棲宫海卫兵脚步声已近至几十步以内,自是胆战心惊,“这么多人,要逃可难了....”
可那海卫兵走到门口,却听有人道,“这‘浮云苑’搜不搜?”
另一人道,“主上有令,北宫‘浮云苑’与‘三邈斋’一律不搜!”那大队人马便从浮云苑路过,往前去了。
文竟心道,“这里叫‘浮云苑’?‘三邈斋’是刚刚那琉璃瓦阁楼,怎么这两个地方不搜了?”文竟不敢出去,便又躲在那槐树后面等待。
又过了一会儿,一点火光自远处移过来,文竟一怔,没想到此处原来有人,忙跃到槐树上面,只见一白衣男子,手提着一六角灯笼从中院走了过来。
文竟暗道,“是他?!”正是那日水棲宫□□寿辰宴上舞剑的白衣男子。文竟知这男子武功不俗,为怕他发现,登时闭息不动。那男子走入柴房,拿了几捆柴火又走了出来,正从文竟倚身的槐树下走过。文竟低头一看,只见一红灿灿的石头坠子系在白衣男子腰间,只是那石头映在灯笼前,甚是明亮夺目,却一闪而过。文竟还未反应过来,那白衣男子,已背身往回走了。
文竟挠挠头,暗想,“那坠子,怎地这么眼熟,在哪里见过?”苦思冥想半天,霍然意识过来,再一想到彩儿曾说此男子乃是自黑阴教而来,不禁大吃一惊,“是他?不可能罢.....”他仔细看了一圈四周,心生一计,从树上一翻,翩然跃下,悄悄飞至门口,听门外无人,便打开门闩,开了一点门缝。
他将包袱和布巾,一起塞进怀里,这便向中庭走去,一边走一边小声问道,“有人吗?有人吗?”自是无人回应,走一段路后,却来到了一片竹林前,这才明白,为何刚刚望过来,甚么也看不见,原是被竹林挡住了。可心下难免觉得怪异,“怎地前院种槐树,这里却种竹林?”只是黑灯瞎火,又下着阴雨,也看不分明,便依着脚底石子路继续往前走,兀自来到一长廊前。穿过长廊,竟又闻到一股淡淡的清幽花香,伸手拽来一树枝凑到眼前,才发现是白色山茶花。
文竟心道,“北流岛位于长江以南,以此推断水棲宫也该在长江以南,照理是不适宜种植茶花的....这可怪了,三个院子,种的树却都不一样.....”此时,雨已是越来越小了,已而,终是停了,月光也慢慢渗下,竹林花林之间,只余沙沙的水滴之声。
文竟往前走几步,渐渐听得一阵木头折断的“咔咔”声响,再向前去,又有剑器舞动之声,文竟顺着那声音过去,只见前方竹林之中,一白衣男子正在月光下凝神练剑。
文竟有心想研究那男子招数来路,便躲到一茂密竹丛后观看。那男子反复练习同一招式,每出一招便劈断一根竖立的柴火,劈断后不扔,又继续出招,因而那柴火越劈越细,到最后只如筷子粗细插在土里。文竟看了半天,见那柴火是劈的越来越细,但粗细却不均,不是上粗下细,便是上细下粗,又见他虽是使出同一剑招,却不时加上一式,或减去一式,待出招更凌厉,或是见劈断刀口更锋利,便欣然点头。
文竟心道,“这男子出剑只顾锋利迅猛,却不顾气行合一,只怕难成气候,倒不如他那日舞剑来的得心应手.....”他又看了一会儿,见那白衣男子只一味自创新招,不出其他招数,便觉再看下去,也看不出什么,不如想办法逼他使出自身武功,便索性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这一走,便出了碎枝树叶踩断的声响。那男子当即持起剑,警戒的转过身去,“何人?!”只见身后一灰衣男子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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