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以身为药第1/3段
夜色深沉。
有凉风从小窗中灌入,吹散了殿中的血气。
傅行看向那盏鲜血,血液已从鲜红渐渐变暗。
傅行道:“圣人,这血……”
“不急。”
萧静姝微微一笑。她将那盏血放在案几上:“这血,等孤今日将事情都安排妥当,明日,你带去给齐新柔。孤不用喝血,这血若真有用,便让她喝了。她现在还不能死。这样一个送上门来的棋子,孤若还没用,就轻易叫她没了,岂不可惜?”
她的笑容凉薄。
萧静姝的目光看着杯盏里猩红的血液。那血液微微晃动着,她眯了眯眼,感受着嘴里还未散去的血腥味。
那是韩元的血。
他要救她。
可他不知道,她喝不喝血,都决不会染上天花。
她是萧静姝,不是萧远之。
萧远之自幼康健,从未得过天花这样的大病。而萧静姝却不同。萧静姝十岁那年,意外染上天花。那么一个小小的人儿……
被母亲丢在寺庙中,生怕她身上的病症,染给了家里的人。
寺庙凄冷。
整个冬日,她都待在那年久失修,甚至有些漏风的房中。
房内的炭火早已被冷意湮灭,她缩在被子里,睁着一双被烧得吓人的眼,静静望着房中。
房内无人。
天花是疫病,那些和尚开始还尽心些,后来,见凛王府也没人来看她,渐渐变得松懈。他们每日将清汤寡水的饭菜放到她房门口,让她吃着,苟且度日。直到那日,她的房门突然被推开——
哥哥萧远之,一身风雪,出现在她面前。
那时的萧静姝,抬起头来。
她静静看着萧远之。
萧远之自幼习文,从未学武。他肩上是屋外凛冽的寒意,他的身后,没有跟着一个随从。
她都不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一点一点爬上山,又一点点,从一个个禅房找来的。
萧远之进了屋。
他将身上的暖裘脱下来,裹住了她。
久违的温暖一点点侵蚀她的身体。萧静姝仰起头:“哥哥,你离我远些,我身子有病……”
她的声音因为长久没有开口,生涩沙哑。
她明明在笑,在因为看到了哥哥而笑。但萧远之,却红着眼眶,落下了泪。
他说:“姝儿没病。姝儿的病已经好了。这里是不是很冷?哥哥带你回王府,哥哥带你回家……”
他眼中全是泪。
那样一个平日里潇潇肃肃,朗隽清秀的少年,此刻,仪态尽失,涕泗横流。
他抱紧了她。
那点温暖,让她忍不住想要贪恋。
她汲取着哥哥怀中的暖意。直到忽然,房门被人猛地踹开,哥哥惊慌抬起头来,她在哥哥怀中看到,自己的母亲带着面纱,脸色愤怒,同一帮侍女和尚一起,从外面闯进来。
“远之!”
母亲的眼里,似乎只有哥哥。
母亲强横地把哥哥从她怀中扯开:“远之!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一个人偷偷跑出来,是要吓死为娘吗!这里有病,你竟连面纱都不带,快,快些回去,母亲叫医官过来,为你诊治……”
“不!我不回去!姝儿在这里,她的病已经好了!我是来找姝儿的,她不走,我就不走!母亲,姝儿是我的妹妹,您不能这样对她……”
十三四岁的小小少年,在母亲掌下挣扎着。
母亲盛怒的眼,朝着萧静姝看来:“是不是你故意惹着远之上来?静姝,母亲都说了,你在这里安心养病,母亲又没有抛下你,你怎的,难道要害死整个王府不成吗!”
她的眼里全是怒意。
她似乎丝毫没有看到,萧静姝的房间里四处漏风,那点薄被,也几乎盖不住身体。
母亲拖着萧远之,强行要回去。临走前,有侍女过来,想要拿走萧静姝身上的暖裘。
&ems开:“远之!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一个人偷偷跑出来,是要吓死为娘吗!这里有病,你竟连面纱都不带,快,快些回去,母亲叫医官过来,为你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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