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头第2/3段
这话怪异。
齐新柔心跳飞快,强忍着恐惧,慢慢睁开眼。
眼前的人头血肉模糊,但长发之下,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个长相秀美的中年女子。
齐新柔涣散的目光渐渐凝固。
她不敢相信,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下一秒,她眼泪倏忽落下,她骤然抬起头,看向傅行:“……这是,我娘?……”
傅行沉默点点头。
齐新柔瞳孔骤缩。
她忽然大口喘气,浑身上下都像在痉挛。她僵硬着转头,重新看向那盒中死不瞑目的面庞,一声泣血的哀嚎,忽然从她喉中迸出:“阿娘!——”
一句话喊出,她已是神魂俱灭。她面上通红着,几乎流出血泪。她颤抖着手,要去摸那人头,傅行先一步上前,将木盒盖上。
那人头登时消失在齐新柔眼前。
齐新柔此刻已是宛若疯癫。她骤然扑上前去,死命抠咬傅行胳膊:“阿娘!你把我阿娘还给我!还给本宫!阿娘!你们杀了阿娘!本宫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她声声尖锐,瞳孔大睁。傅行往后退了两步,齐新柔面容狰狞,趔趄朝他走近,忽然,她身子一软,整个人忽然倒下,而后,她喉头蠕动,突然对着地上,呕出一口血来。
那血同先前人头流出的血混为一体,在地上缓缓淌着。齐新柔紧闭双眼,不住喘息。傅行冷静道:“看多了伤神,齐婕妤节哀顺变。另外,徐氏人头,虽是圣人叫臣拿来,让齐婕妤好见母亲最后一面,但徐氏,却不是圣人所杀。”
齐新柔缓缓抬起头来。
她脸上全是斑斑泪痕。眼神一半仇恨,一半死寂。傅行直视着她,缓缓开口:“徐氏的人头,是由齐国公,亲手送到养心阁来。”
齐新柔怔住。
傅行道:“徐氏不过一闺阁妇人,圣人从不干涉臣子家务,又为何要千方百计去杀她?圣人若对齐国公不满,直接借了齐婕妤的由头,治罪便是。然圣人对婕妤到底有不忍。原本圣人想着,等这件事过去些,便轻轻放下,将婕妤解了禁足。但未想到,齐国公担心婕妤之事牵连到齐国公府,竟是在两个时辰前,将这木盒,带到了养心阁。”
齐新柔眼神震颤。傅行继续:“圣人见木盒,亦是未曾想到。齐国公言道是,他前些日子,发觉正妻徐氏行为不端,他心中存疑,便派人跟踪。结果竟发现,徐氏原来通奸外人,已有二十年已久。甚至包括她为齐国公生下的幼女齐新柔,也是那奸夫之子。齐国公言道,齐婕妤并着徐氏,都蒙骗了齐国公府,齐国公府从今日开始,同这二人再无半点关系。他说,那奸夫投河,踪迹竟不可寻,他遂将徐氏杀死,人头送到宫中。而齐婕妤要如何处置,便全听圣人的吩咐了。”
这话语震撼。
齐新柔喘着粗气,两行眼泪倏忽落下来:“不可能,这不可能……父亲同母亲成婚三十载,母亲待他一直,一直……”
“如何不可能?”
傅行反问:“如今,人头都已在这,齐婕妤还要自欺欺人吗?齐国公此举,亦不难想。齐婕妤此事若闹大了,便是株连九族,也不是不可能的。是以,齐国公舍了夫人和女儿,保全了一家,此事亦能想到。只是这手段……便连圣人也说,着实破釜沉舟,狠辣至极。”
傅行的声音平静。
齐新柔浑身颤抖着,望向那木盒。
木盒之上,还有已经半干涸的鲜血凝固着,趁着木盒的颜色,一派血腥凄惶。
她脑中,忽然现出自己出嫁时的情形。
那时不过数月前。宫里的人来接她入宫。入宫是不许哭嫁的。母亲强忍了泪,送她出门。母亲将一个小盒塞到她手上,轻声道:“里面尽是娘这些年来的私产,宫中若要好过,需打点的地方当是许多的。这些东西,你都拿上,或许有用……”
那时,父亲站在外面,同来往官员说着话,一派喜色。她也跃跃欲试,想着宫内那圣人,该是何等朗隽威严。母亲将泪强抑回去,伸手摸着她的发髻:“我儿未经世事,纵然娇纵,总是单纯的。你父亲只知你从此飞黄腾达,唯有娘担心,你若入宫,吃了苦头国公担心婕妤之事牵连到齐国公府,竟是在两个时辰前,将这木盒,带到了养心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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