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有喜第1/3段
叠翠宫齐婕妤有喜，这是大事。不过半天，前朝后宫，就都得了消息。
有在叠翠宫伺候着的宫人说，圣人得知消息后，立时大悦，不仅免了齐婕妤的责罚，更是不顾后宫惯例，一连将她升了数级。
如今的齐新柔，已经不是婕妤，而是齐贵妃。
叠翠宫的禁足，自然是马上解了，圣人甚至亲指了许多原在自己身边伺候的宫人去叠翠宫，时时侍奉在齐贵妃身边，以保龙胎安宁。
即便如此，圣人犹嫌不足。
在次日上朝时，圣人面色和悦，言道是自己登基半年有余，后妃头回有孕，此乃国之吉兆，因此，圣人欲召各地藩王也一同进京，为那未出世的小皇子祈福。
朝堂之上，约有小半数大臣，都听命于齐安林。
从前，萧静姝和齐安林处处不对付，那些齐党的大臣夹在中间，苦不堪言。如今，圣人竟破天荒给了齐国公府这样的殊荣，虽然齐安林还面带犹疑，但那些大臣们，却都已跪下，言道圣人圣明。
而另一半大臣，见萧静姝面色和煦，显然是铁了心要给齐贵妃尊荣，因此，也不愿拂了她的意，俱都跪下，赞成此事。
此事既定，萧静姝派人去各个藩王封地，召各位宗亲来长安。这消息一出，后宫之内，更是震荡不安。
“……圣人当真要这样捧那齐氏？”
柳淑婵脸色惨白，望着底下的宫女。
“那还有假？！现在宫中都传遍了。奴婢今日去内务府，里面的太监对奴婢的态度竟是淡淡的，而齐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去了，那太监阿臾的样子，简直恨不能把脸贴到人家屁股上去！奴婢本想拿几盏燕窝来，炖给娘娘补身子。内务府的人最后还是给了，但奴婢分明看见，有好几盏更好的，金丝燕的燕窝，通体雪白的，他们都放在顶上，不给奴婢，不用说，都是留给齐贵妃的了……”
莲蕊抹泪说着，面上又显出些不甘来：“奴婢就是替娘娘不平！那齐氏算个什么东西？先前明明都要被打入冷宫，再不能翻身了，凭着肚子里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种，就这样猖狂，她借着天花，谋害圣人的事，难道都过去了吗！娘娘给圣人诞下的，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太子。齐氏孕的尚有可能是个公主，就敢如此……”
“……你莫要说了。”
柳淑婵嘴唇死白，止住莲蕊的话。
她端起那盏有些泛黄的燕窝，抖着手，拿起汤勺，想要舀起。
但那手颤得太厉害，她才拿起，还未放到嘴边，里面的燕窝已是漏出大半。
“娘娘……”
莲蕊心疼着。
“够了！本宫，本宫叫你不要说了！”
柳淑婵突然喊了一声，这一声下来，她眼泪忽然簌簌流出，她胸口起伏着，忽的一口鲜血，吐在那燕窝碗里。
“娘娘！”
莲蕊惊叫一声，忙扑过去，眼泪也跟着落下来：“娘娘，您这又是何苦？身子是自己的，只有您好了，太子殿下才能好啊……奴婢，奴婢这就去请圣人过来……”
“不必。”
柳淑婵喘息着制止，拂开莲蕊的手，怔怔看着那燕窝碗。碗中，猩红的血丝和橙黄燕窝混在一处，渐渐凉了，散发出一股微腥臭的味道。她喃喃道：“……现在去请了，又能如何？圣人如今正宠着齐氏，她……”
她说着话，心中更痛。现在她还在，还是皇后，宫中的人踩高捧低，都到如此地步。而她如今的身子……
若是有一天，她不在了呢？
那子深，又该如何？
圣人才及冠不久。如今正当盛年。他先前只有子深这一个儿子。而现在，登基不过半年，齐氏已然有孕。未来，他也会有更多皇子，他的选择，会远不止子深这一个……
柳淑婵的心骤然焦灼起来。
这些日子，圣人的冷落，混在方才听到的叠翠宫的盛况，在她心中一遍遍过。
她抓着莲蕊的手：“……圣人上次来看本宫时，曾说过的，他说，他如今宠爱齐氏，宠爱别人，冷落本宫，是为了怕本宫遭人嫉恨，他心里对本宫，还是最情深义重的……莲蕊，你记得吗？”
“……奴婢记得，记得……”
莲蕊不的味道。她喃喃道：“……现在去请了，又能如何？圣人如今正宠着齐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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