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龙嗣平安?第1/3段
她话语凌厉。
烛火跃动一下,照出她一半晦暗难清的脸。
她面上是四九冰寒,眼里全无半点温情。韩兆被迫仰着脖子,他喉间那处脆弱不堪,彷如伸手,便能轻易将他扼杀。
萧静姝脚下更用力了些。
纵然极力遏制。到底抵不过胸中情绪翻涌,戾气横生。
先前的绝望,被陈王逼到绝路的四顾茫然,大殿之上,险些被揭穿的惊心。
她步步筹谋,做好一切,却还是抵不过突变。
她本可以赢了那突变的。
而他若听从,之后,她自然会保下他。
但韩兆犹豫迟疑。便在这倏忽片刻之间,傅容,杀了齐夫人。
她一下成了被动。
朝堂之上,生死诡谲。她纵然是看上去地位最高的那个,却不知,底下有多少双森森白骨的手,想将她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无人懂她。
亦从来无人助她。
哥哥死后,可还有人真的念她护她,惜她想她?
母妃,一心为娘家,心中的孩子,只有哥哥。而对她。
母妃辱她,欺她,怨她,怕她。
柳淑婵亦是如此。
她起码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萧静姝以为,她应当从未在柳淑婵跟前露出过端倪。她纵容了柳淑婵的小心思,她帮她掩盖她和沙秋明勾结,谋害齐新柔的真正目的。
而大殿之上,众臣之前。
她上前来,声声句句,全是要将自己寸寸打断,再难翻身。
而傅行。
而韩兆。
这些本以为的忠心之人,这些本以为,起码能为自己所用之人!
高处不胜寒。
到头来,四周空茫一片,只有她站在尸山血海之中,茫然四顾,只有哥哥的剑。
只有哥哥的剑,同她在一处,沾了不知谁的血,腥臭黏腻,却是她鼻尖能闻到的,唯一除了寒冷之外的味道。
冷。
真冷。
她身下是众人臣服。而最终,她只能用那些奏折,去牵制着,扶持着谢昭之徒上位。
她只配与豺狼为伍。
她从未得过真心。
她从未得过真正的效忠。从未得过,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忠诚。
萧静姝心中翻涌。
她望着韩兆的眼,一字一句:“韩元,没有用的人,孤留他作甚。谢昭,孤尚且能用奏折牵制,将他握在掌心。可你呢?孤可用什么信你?死?还是你所谓的胸中仁义?你独善其身,自是不必脏手,替孤杀人,但你却未想到,你虽未动手,齐夫人却照样被杀,傅容亦将生不如死,了此残生。至于孤……”
她森冷出声:“孤境地如何,与你无关。但孤见你甚是关心土地兼并之事。如今朝堂之上,众臣心思重新涌动,土地兼并一事,进度或因此拖延。如此,便是你愿看到的结果,对吗?”
帝王之术。
向来是舍小保大。
若战战兢兢,犹豫不决,反会坏其大事。
人命如棋子,她亦将自己看做棋子。世间万物,不过一盘棋局。她上了棋局,便无可离开,要活下去——
只有赢。
萧静姝骤然松开脚。
韩兆仍未动作。
月光如水。苦涩淌进来,一片清冷。韩兆侧身在地上,感受着周身的地面,渐渐越发冰凉。
他胸中如被刀割。
刺痛,生疼。
痛不欲生。如被凌迟。他慢慢起身,重新跪下,他抬头望着她,望着她被月光浸染的脸。
曾几何时,他也这样在月光下看她。
那时的她虽然心狠,虽然运筹帷幄,却总显游刃有余。
她那时尚有心思戏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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