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如何谢恩？第1/3段
明明未做什么。身体中某处，却似是骤然揪疼一下。
韩兆低头跪下：“圣人。”
萧静姝目光晦暗，在他身上扫视。半晌，他听到她出声：“方才，是你将丽嫔赶走的。”
“……”
“你以为，你这个御前太监有多大的面子，能替孤决定，要不要丽嫔服侍？”
她的话是为了羞辱。
韩兆仰头。
脆弱喉结在易容泥土下滚动。
他逆着月光。
身形都笼在阴影之中。
有树上未尽的枯叶落在他肩上，一派冷清。这副模样，竟如当日，在小花园中，在月光之下——
他绝望的，无助的。
在混沌和压抑之中，在渴望和难耐之下，他叫她的那一声“圣人”。
萧静姝心头骤然涌上些异样。
似有一头恶兽，在她身体中叫嚣。
让她憎恨他，弄坏他，撕碎他，杀死他。让他在她眼前零落成泥，陷入到无尽深渊，让他在她跟前，再顾不得什么大义，再顾不得什么仁慈善心。
她拂袖，转身进殿。
韩兆顿了片刻，同她一起进去。
议事殿内，烛泪已快要燃尽。宫人们关上殿门，偌大殿宇之中，只有他们两人。
萧静姝坐在案几之后。
她冷冷看着他。
韩兆听到自己的呼吸。她道：“你将丽嫔赶走了……”
她突然诡谲笑起来：“那你，便来取悦于孤。”
这话突然。
韩兆一时怔住。
萧静姝挑眉：“如何，你莫非不会？从前那般淫贱，在孤身前求欢，纵是在外头，在那花园之中，身子都湿了，也顾不得其他。现下，却要同孤假装了吗？韩元，欺君之罪，当诛九族，你——”
她身子往前倾了倾。
“你，也不想活吗？”
她的话是在报复。
一字一句，皆如重锤，让他神思崩塌，痛不欲生。
他抬头来，双眼微红。
她拿那日的情形来辱他。可她怎知，他早已没了九族。
他早已没了。
他是孤零零一人。孑然在这世间。他茕茕独立着，身在一片漆黑之中，被欲引着，来到她身旁。
他慢慢跪下来。
挺拔身姿在此刻匍匐。
他声音寂然，响在这空旷大殿中：“……圣人若有怨，臣，可自戕。”
他声音里已有死志。
生如逆旅，他本就无牵无挂。
他伏在地上，地面冰冷，他彷如能听见自己血液在血管中汩汩流动的声音。
每一下，每一刻，都在疼。
呼吸粗重。
月光笼着他的影子。
萧静姝只觉脑中似有一根弦骤然绷断。她忽的勃然出声，两三步跨到韩兆身边：“这世间已是没有你可留恋之事了，故而，你竟一心想求死？你以为，死便这样容易？孤叫你生，你就得生，孤允你死，你才可死！”
最后一句，锵然落地。
她掐住韩兆下颌，用力极大，指甲勾缠之间，将他下颌处的易容泥土寸寸剥落。
脆弱的苍白的皮肤，淌着青色血管，暴露在她手下。
她用力更狠。
手指已摁住他脸颊。
她手上还有未干的朱砂。蹭上去，一点猩红在惨白皮肤之上，如若血泪，触目惊心。他这般韧，又这般似是在她手下，随时便可身陨。萧静姝血液中，似有什么在喧嚣，在沸腾——
此刻。
只有此刻。
她握着他，掌控着他。只有此时，他才好像完完全全属于她，不会被，也不能被其余东西所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