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身份第2/3段
萧静姝闭了闭眼,沉默半晌。过了许久,她拧了拧眉,艰难开口:“……那日……我原本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面容痛苦。
如陷入什么不堪回忆之中。
她道:“我和母亲、兄长,在长安城中,原本靠些小生意过活,前段时日,有许多藩王去了长安,对,其中还有陈地世子,公子的兄长。他们带了许多侍卫,那段时日,我们一家的生意都好了许多,原本想着,恰逢年关,有了这些银子,倒可以休息几日,但不曾想,有一日,我正在睡梦之中,却突然听到惨叫……”
“我睡觉一向沉。那日被惊醒,却发现我床头竟站了好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他们手拿长剑,直直朝我刺来,我仓皇之下想要逃跑,却还是被他们刺了好几剑。而我的兄长,在我门口,已经倒在地上,气绝身亡。我本以为,此次肯定逃不掉了,但我母亲却从门外冲了过来,拼命抱住黑衣人,让我快跑……黑衣人当场便杀了她,母亲临死之前,还张嘴对我无声说出两个字,那就是,陈地……”
“我心痛欲裂,却不敢辜负母亲,赶忙跑了出去。阿大是我家帮工,他睡在外面,听到声响,带着我一同逃跑。阿大常常走街串巷,对长安内熟悉,是以,他带着我在小路里穿行,又有打更的人经过,我才得以逃过一劫……”
萧静姝说着话,眼中含泪,将衣袖挽起。
那上面,纵横交错,尽是伤疤。
那是昔日在皇宫之中,她和萧静鸾交手时留下的伤痕。
只一眼,萧迎之便看出,这正是数日前的旧伤。
萧静姝喉中哽咽:“我依照着母亲的遗愿,来到了陈地。我本想着,陈王妃心善,若能见到王妃……但王妃簇拥者实在太多,那日施粥,我竟挤不进去……”
她说着,低下头来,声音渐渐变低。
萧迎之眯了眯眼,轻声道:“张公子,那些贼人实在可恶,王妃日理万机,陈地有许多事都需要她做主,你的事情,更是不在陈地,而在长安,她想来无法顾及。只是,长安是皇城,竟发生这般荒唐之事,实在意外。但……当初,公子母亲,只说了陈地二字,公子又怎知,她是叫你来找‘亲戚’呢?”
“此话,此话其实在事情发生的前两日,母亲就同我说过。”
萧静姝赶忙擦了把泪,抬起头来。一片昏暗之中,她的面容,和萧静鸾更添了几分相似。萧迎之眸色渐深,萧静姝道:“……那段时日,不是众藩王来长安,我们生意忙碌吗。我原本想去帮忙,但不知为何,母亲却怎么也不愿让我过来。我自幼身子不好,据母亲说,刚生下来时,更是浑身青紫,哭都不会,医官都说,或许活不过三岁。我以为母亲是怕我身子受不住,所以才拒绝我帮忙。但我不愿母亲劳累,有一日,见母亲疲惫未起,便悄悄起身,独自去了铺子上,开门迎客。那日,过了两个时辰,母亲才过来。她见我在铺子中,面色登时大变,问我都做了谁的生意。我说有街坊邻居,还有一些藩王的侍卫……”
“母亲闻言,脸色竟更苍白。那日之后,她便勒令我在家中,不得外出。她忧心忡忡,说了好几次要关了铺子,举家离开,却又说现在因为陈王身故之故,长安戒严,若是出城,恐更惹人怀疑。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却又叮嘱我,说是若家里有了不幸,便要我来陈地寻亲戚,如此,便可保住性命无虞……”
“我听不明白,见母亲脸色极差,也不敢多问。但我现在,却是后悔未问清楚,否则,我大约也能知晓,害我母亲的,到底是何人!更出乎意料的是,我来陈地之后,其实也一直在向从长安过来之人打听长安的事,我想不到,我们一家人的惨剧,长安之中,竟是彷如无人听说……”
萧静姝说着,闭上了眼。
有泪在她眼中氤氲。
她道:“我只是个升斗小民,我也知晓,同我母亲有仇之人,背后怕是另有靠山。但,弑母之仇,不得不报,公子,我,我……”
她哽咽起来。
面上一派悲痛。
萧迎之扶起萧静姝,温声安慰几句,而后,朝门口叫了一声,让一位侍女过来。
那侍女进来。
萧迎之吩咐几句,侍女扶着萧静姝,慢慢往外离开。
她们朝边上厢房走去。萧迎之望着门口,直到她们走过拐角,萧迎之目之所及,再看不到萧静姝的影子。
他轻咳两声,道:“诸位,且出来吧。”
中堂屏风之后,有四五人慢慢走出。
那些人大多中年,还有一人,须发已白。萧迎之见到他们,重重呼吸一声,点了点头。而后他道:“方才之事……诸位,都如何看?”
若有熟悉萧迎之的人在此,便会知晓,这些人俱是萧迎之的幕僚。
同那些混吃混喝的门客不同。这些,才是他真正信任,并常共商要事之人。
萧迎之看着萧静姝案几上的酒盏,轻声道:“方才我听她说话,不似作伪,且自她‘滴血认亲’之后,我便让人在她和她那朋友酒里放了些我身子受不住,所以才拒绝我帮忙。但我不愿母亲劳累,有一日,见母亲疲惫未起,便悄悄起身,独自去了铺子上,开门迎客。那日,过了两个时辰,母亲才过来。她见我在铺子中,面色登时大变,问我都做了谁的生意。我说有街坊邻居,还有一些藩王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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