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遮掩第2/3段
她和萧静姝原就有六七分相似。
如今脸上有了疤痕沟壑，那三四分的不像，便也更淡了许多。
更何况，她做圣人，便只需高坐大帐之中，在合宜的时候出来，鼓舞军心。众人能看见她的脸，却不能全然看真切。再加上傅行的帮助和隐瞒，她扮作萧静姝，便更不可能引人怀疑。
更有甚者，她脸上的疤痕，还有嘶哑异常的声音，都可以被说成，是西夷使诈造成。如此这般，反而更有可能，令大良兵士，将愤怒化为士气，由此，一往无前。
路已摆在脚下。
走，还是不走，端只看傅行。
营帐一半在阳光之下，另有一半，则笼在边上营帐罩下的阴影之中。
萧静鸾狰狞扭曲的面庞，亦是一半在暗，一半在明。
傅行面容森冷如滴水。
他声音可怖，剑尖对着萧静鸾，几欲噬人。
“羲和郡主。”
他一字一顿，面色骇人：“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
萧静鸾微微笑了起来。
她眯起眼，紧盯着傅行的眼睛。
“我一具残破之身，早就不怕死了。只是，傅将军深明大义，应当想得清楚其中利害，不是吗？……傅将军也不必担心，此事是我和萧遥之的阴谋。萧遥之狼子野心，已经被我杀了，尸体就在幽州郊外的山上。将军若不放心，自可派人去查探。萧遥之已死。我若想活，便只能按照将军的吩咐办事。”
她说着话。
眼中黑黝黝一片，压下心底无尽的怨憎和贪婪。
她道：“……我的投名状，已经递给将军了。孰轻孰重，全凭，将军定夺。”
主帅大帐之内。
萧静鸾坐在案几之后，静静等着。
她知晓，此刻傅行正派人去山上查探，她都等了这样久，自然不介意，再多等上一段时间。
傅行派人去找萧遥之的尸体。
那便说明，他对她的提议，有了动心。
直到此事，萧静鸾的心，才真正放了下来。
从有了那计划开始，直到杀了萧遥之，孤身一人，来找傅行。
看似一切缜密，毫无手软，但其实，她心里，仍是害怕的。
因为害怕，所以在杀人时，手才会抖。因为害怕，所以会在萧遥之临死之前，和他说那样多话，好像这样，就能减缓自己心中的恐惧，就能再次笃定地告诉自己，这样做，没错。因为害怕，所以才要在傅行跟前更加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稳成持重的模样。只有如此，才能压住傅行，让他更有可能同意她的提议。
这短短半日多的时间。
她好像做了一场大梦。
而今，大梦醒来。她终于脚踏实地，要站在实处。那曾经遥不可及的，多少人为之疯狂的权力，也都将变得，唾手可及。
萧静鸾深吸口气。
她能感觉到，自己胸腔之中，那颗心脏，在兴奋不安地跳动。
她极有耐心，看着日头渐低，大雪落下如若鹅毛，掩盖着地上的一切。她听着大帐之外，有兵士的声音近了又远，远了又近。
直到帐外，突然传来响动。
傅行掀开帘帐，一身萧瑟冷意，走了进来。
萧静鸾转头望他。
他身后跟着一人。
那人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覆着一层薄布。傅行拿过托盘，让那人退出去，而后深吸口气，将薄布掀开。
里面，是一件叠得整齐的圣人常服。
玄黑纹金线，绣着五爪蟠龙。高大巍峨，无人可及。
“山上大雪。”
傅行冷声说：“我的人去到山上，恰遇雪崩，尸体是找不到了。你先穿上这衣，直到杀了萧遥之，孤身一人，来找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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