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044 挑刺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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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掉的包子馒头她偷偷垫钱给青桃。

  青桃知道这事还是郭寒梅回娘家这天,她下午才把东西卖完,回到家发现院里清风雅静的,邵氏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坐在院里缝补衣衫。

  她放好推车,往东屋看了眼,随口问怎么不见大嫂。

  邵氏语气不明的说了句,“她回娘家卖绣品了。”

  青桃没有起疑,将蒸笼洗干净挂墙上沥水,问邵氏要不要帮忙,邵氏摆手,闺女起早贪黑,卖完包子还得读书练字,比她做娘的还累,邵氏哪儿敢让青桃做其他事。

  “缝补衣衫又不是什么体力活,你做你自己的事儿去吧。”

  “好。”

  那本书青桃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还是幸好有谭秀才认真讲解,读起来轻松多了。

  而那些陌生字才是青桃认为难的地方。

  谭秀才教她认的时候很简单,转身就忘了,写多少遍都没用,死记硬背的方法太难,而且她最近没多少时间巩固,学得多忘得也多。

  之前练的字好些已经忘记了,她用谭秀才教她的方法,读书。

  小声读出来。

  谭秀才说他启蒙时读书比练字花的时间多,在学堂夫子也是大声教他们读,读多了自然而然会背,会背了自然而然就认识那些字了。

  青桃接受的方法恰恰相反。

  读书先识字,认识字了再背诵,至于认字有拼音,不怕学了会忘。

  以致于她一直用这个办法,认字没什么成效。

  她翻开书,一页一页的读,尽量找字和字之间的规律...

  家里少了个人,谭青槐回家就发现了,丢了书篮就进屋和青桃八卦,八卦郭寒梅和邵氏的恩怨。

  谭青槐不懂婆媳间的暗流,认定郭寒梅回娘家跟那天的早饭有关。

  哪怕邵氏耳提面命不让他和青桃说,如今郭寒梅不在,他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那天早上大嫂端包子上桌我就觉得奇怪,娘说你挣钱辛苦不让我们多吃,怎么忽然任由我们敞开肚子吃了,爹也看了大嫂好几眼,偏大嫂镇定得很,还苦口婆心的劝大哥吃...”

  要不邵氏会生气吗?

  谭青文不吃就算了,留着能卖好几文,郭寒梅一劝,几文钱就没了。

  “娘看大嫂不顺眼,大嫂嘴上不说,心头肯定怨咱娘小题大做,回娘家请人主持公道去了。”

  谭青槐自认分析得头头是道,青桃听得一愣一愣的,“娘骂大嫂了?”

  “没有,咱娘哪儿像个会骂人的?没骂大嫂,也没给好脸色就是了。”

  青桃说,“你怎么不早说,包子吃了就吃了,不是什么大事,哪儿用得着闹成这样。”

  那天包子起锅,邵氏说图个吉利,留了六个包子六个馒头,出门时各屋都还关着门睡觉,就没叫醒郭寒梅说这事,而她也没料到会有这茬,如果她知道,劝劝邵氏就过去了,郭寒梅也用不着回娘家。

  “大嫂说回娘家,娘怎么说?”

  谭青槐,“能怎么说,拿了钱让大嫂给她爹娘捎些肉回去。”

  青桃松了口气,邵氏不满归不满,至少还记着礼数。

  “大嫂说了什么时候回来没?”

  想必郭寒梅心里也不好受,青桃觉得她还是要劝着邵氏,再和郭寒梅解释解释。

  人既进了谭家的门,不出意外要和谭青文白头到老的,青桃不希望郭寒梅和邵氏闹僵。

  谭青槐摇头,“没说,不过下桌时我看大嫂眼眶红红的。”

  “大哥怎么说?”

  提到谭青文,谭青槐语气就不太好了,“大哥能怎么说啊,媳妇哭了他什么都没说。”

  “......”

  “不过他就是那样的人,大嫂跟着他还有得受。”

  “......”

  青桃真的怀疑他们是不是亲兄弟。

  谭青槐似乎也很怀疑,问青桃,“三姐,娘生我的时候你记得事了吧,大哥会不会是爹娘捡来的。”

  “你怎么不怀疑你是捡来的?”

  “怎么可能!”谭青槐一副笃定的语气,“你不觉得我更像爹娘亲生的吗?”

  “何以见得?”

  “因为我跟你,跟二哥很像啊。”

  这些天他和谭青武在闹别扭,虽然十分不想提到谭青武这个人,但关键时候不能不提,谭青槐道,“我和二哥走在路上,那些人一看就说我们是兄弟。”

  他和谭青武像,和谭青桃像,就是和谭青文不像,谁不像亲生的一目了然。

  青桃哭笑不得,“人家说几句客套话而已,你还当真了。”

  其实论长相,谭青槐的五官和谭青文更相近,眉眼温和明丽,相较而言,谭青武眉眼间多了种阴柔。

  听了她的话,谭青槐蹦得老高,气急败坏道,“谁跟他像了,我跟二哥更像。”

  他和谭青武因为兔子闹僵了,而且加上谭青武骂他是拖油瓶,谭青槐好几天没搭理他了,和青桃说了会儿话回屋,看谭青武埋在桌边写功课,单是侧脸俊得跟自己很像不由得主动示好,“你想抱兔子吗?”

  谭青武喜欢顺兔子毛,谭青槐没让他碰过,晚上睡觉也是找笼子关起来放青桃屋的。

  青桃嫌臭,不肯答应,谭青槐软磨硬泡费了老大功夫才说动了青桃。

  刚回来时,谭青槐把兔笼提了回来。

  兔子就在笼子里。

  毛茸茸的,比刚抱回来时胖了点。

  谭青武偏头看了两眼,不轻不重道,“你不是不让我抱吗?”

  谭青槐把笼子往桌上一放,“谁让你说我来着,我问过三姐了,三姐说那事不怪我,都是周荣的错。我挨了打,我是受害人。”

  谭青武撇嘴想讽刺两句,视线对上笼子里的那双眼睛,又把话咽了回去,“三妹说得对。”

  这般两人算是冰释前嫌了。

  遇到书塾放假,谭青武说抱着兔子去给几个朋友瞧瞧,谭青槐忙着帮青桃卖包子,有人照顾兔子他当然愿意,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青桃天天在街上转悠,已积了很多老主顾。

  还有听别人说了后专程来买包子的人。

  加上又是逢集,青桃做的十五斤的量不到两个时辰就卖完了。

  见还有人上前询问,谭青槐乐得牙龈都露出来了。

  “早知道就该多做点的。”

  青桃将蒸屉叠好,盖上盖子,准备回家了,闻言笑道,“太多我也推不动。”

  推车省力不假,但于她而言仍是有点吃力的,尤其蒸屉高了,每次夹包子都得踩凳子,饶是做了几天她仍感觉累得慌。

  挣钱当真不容易。

  谭青槐见她揉肩膀,便道,“不是有我和娘吗?”

  郭寒梅回娘家后,邵氏找不着事做,尽心尽力给青桃打下手,剁肉揉面邵氏都会做,谭青槐道,“等书塾下次放假,我们多做点,可以弄两辆推车,你推一辆推车在这边卖,我去其他地方卖。”

  “哪有你说的容易。”

  青桃觉得做买卖比想象中的累人。

  “你还是要以功课为重。”

  谭青槐跟着青桃后学业进步了很多,以前懒懒散散提到写功课就痛不欲生,现在是回家就先写功课,写完再玩。

  谭秀才表扬过他两回了。

  谭青槐道,“夫子布置的功课不多,我很快就写完了。”

  眼看已经入冬了,不抓紧时间攒钱,明年当家就没希望了。

  两人站在西市口,说说笑笑的往回走,老远就听到赵氏面馆前的吆喝声了,他捂着嘴和青桃说,“周荣表哥的声音好难听啊。”

  因青桃卖包子馒头,赵氏面馆的生意大不如从前了,加上铁蛋兄弟两吃得多,面馆能说是入不敷出,故而赵氏心情极差,常常逮着点小事就骂铁蛋他们。

  说来也怪,赵氏也曾找过青桃麻烦,但态度表面和和气气的,在铁蛋他们面前就不一样了,多是颐指气使作威作福的姿态。

  铁牛和铁蛋还不敢反驳,每次都是闷着头,默默做事。

  铁蛋在门口吆喝几天,嗓子沙哑得像过筛的声音。

  铁牛站在灶台后,神色紧绷,随时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赵氏气得不行,骂他们摆出一副死人脸,客人走到门口也不想进来了。

  这些事都是李掌柜和青桃说的,赵氏惯会做面子,常年端着温婉贤惠的样子,如今被娘家侄子逼得原形毕露,可算应证了那句恶人自有恶人磨的老话。

  如今听谭青槐说铁蛋声音难听,青桃没有附和,只是多看了面馆的少年郎一年。

  半晌,才道,“挣份工钱不容易。”

  尤其还是在赵氏手底下。

  “对了,周荣去短学了没?”

  让周荣去短学是青桃跟谭秀才说的,周荣被宠坏了,吃不得半点亏,留在长学只会祸害谭秀才名声。

  而且以赵氏对周荣的期许,去短学读书绰绰有余了。

  谭青槐还盯着铁蛋看,“没呢,爹说他做夫子,要有包容之心,出事就把人撵出书塾不好。”

  理是这么个理,从谭秀才嘴里说出来青桃却不太信。

  她问谭青槐,“爹每天中午都回家吃饭吗?”

  最近她的心思都在买卖上,并不是天天中午都回家吃饭,不知道谭秀才有没有趁机溜到这边来。

  谭青槐想了想,“有天没回家,说是何叔请他过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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