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086 府城新家第3/4段
“我怎么了,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见他手心流血,苏氏歇了与他吵架的心思,掏出帕子往他手里一塞,夺过鞋底,“谁让你惹我的。”
这晚夫妻两闹得不快,苏氏愈发记恨上了谭家。
谭家对此一无所知。
久了没住人的屋子有股霉味,木床没有垫稻草,睡着硬邦邦的,青桃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谁知倒床就睡过去了。
睁开眼时,外边天已经大亮了,床边空空的,邵氏不在。
床尾连着窗户,她支开窗,冷风吹得整个人陡然精神,一眼就望到对面院子里迎风飘扬的衣服,相较而言,自家院子冷冷清清的。
她套上衣服,外面传来说话声。
“我爹昨个儿就来过了,见门落了锁,料到你们要晚些时候,今个儿手里事情多,嘱咐我走一趟。”
钱栗树的声音她并不陌生,声音清润,礼貌又似乎透着股疏离,那日在谭家亦是如此,谭青槐他们围着他问东问西,他嘴角噙着笑,语气却淡淡的,对桌椅板凳比对人感兴趣。
青桃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还是青杏的缘故。
早先她以为青杏看上了罗狗子,费尽心思往罗狗子跟前凑,后来罗狗子被谭青槐他们拉去山里逮野兔,青杏没找借口跟着,而是在修补桌椅的钱栗树周围徘徊不去,那时她才知道青杏心有所属的是钱栗树。
谭家祖坟约莫真是埋在桃花树下的。
钱栗树那张脸,俊美无俦,整个清水镇也没见过比他长得还好看的了。
钱栗树又说了什么,谭秀才惊呼起来,“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帮你举手之劳而已,哪儿用得着如此厚礼,你真感激我,将来就用功念书好好报答爹你娘的养育之恩。”
青桃猜钱栗树是不是送了钱来。
谭秀才考进府学后,镇上好几户人家送钱跟谭秀才攀关系,便是一毛不拔的何家亦送了银钱,谭秀才帮了钱家的忙,钱家给钱无可厚非。
青桃不是什么圣母,不收外边人的钱是无功不受禄,冲罗狗子讲其他秀才给钱家报的价,钱家的钱谭秀才收得起,就怕数额太大。
穿好衣服,随便盘了个发髻,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随之,视野被新灿灿的桌椅柜子占满,两米多高的衣柜,颜色崭新,细闻浓浓的木头香,桌椅亦是成套的。
不怪谭秀才惊呼,连她都觉得过于贵重了。
钱栗树站在檐廊的台阶上,身长玉立,“爹娘养育之恩不敢忘,谭叔的帮衬亦是如此。”
罗狗子站他旁边,说话直接得多,“谭叔,你就收下吧,钱叔说了,这家具你要不收就直接给钱了,还是谭叔喜欢钱。”
谭秀才:“......”
其实给钱是罗狗子的意思,既洒脱又豪气,能解决谭家的燃眉之急,钱栗树觉得不好,说谭家是读书人家,知书达理,送钱未免铜臭,送家具更合适。
来之前他们打听过的,这院子租子便宜,家具摆设啥也没有。
这不就巧来吗?
邵氏在屋里收拾行李,木箱子已经搬进卧房了,她重新叠谭秀才的衣衫鞋袜。
昨晚扫地发现卧房比镇上宅子的要小,搁了木箱子后发现要小得多,安置了衣柜圆桌后,想在窗户边找个地儿安置书桌给谭秀才看书都不能,青桃睡的那间屋就更小了,床头离里侧墙有个衣柜的距离,床尾直接靠着窗户,连张桌子的地儿都没有。
听到罗狗子的话,她探出头,温声解释,“你谭叔没有别的意思,咱这地小,这些家具没地放啊。”
谭秀才急忙接过话,“是这个理。”
“那不怕,咱问过院子主人房屋尺寸的,保证给你搁下。”
谭秀才没辙了。
青桃的身影被两米多高的衣柜挡着,几人没看见她,她侧身绕过衣柜,与谭秀才说,“既然钱家的心意爹就收着吧。”
谭青槐说起过钱栗树,钱家能搬来府城,全靠钱栗树的聪明才智,他在木工方便颇有天赋,造的物件得了贵人们赏识,挣下很多钱财,钱栗树在府城该是有些人脉的,她和邵氏还要做买卖,能和钱家拉近关系也算多了个照应。
有利无弊。
况且他看钱栗树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恶人,帮他比帮何树森强多了。
“将来钱家如果再有孩子进书塾读书,爹再帮他们就是。”
谭秀才觉得有理。
钱栗树不动声色扫了青桃一眼,这话听着不像占便宜,但钱家只他一个独苗,哪儿再来孩子读书,青桃在清水镇卖包子,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这么说恐怕是为宽她爹的心吧。
不过这些家具本就是送她们的。
钱栗树没计较她那点心思,顺着她的话道,“是啊,往后还有事儿劳烦谭叔呢。”
“哪儿的话。”谭秀才谦虚地摆摆手,“我人微言轻,不知道书塾认不认呢。”
引荐信已经交给钱木匠了,谭秀才问钱栗树入学的事儿如何了,钱栗树如实道,“没问题。”
谭秀才松了口气,说实话,引荐信管不管用他心里没底,就怕钱家失望而归,亲口听钱栗树说没问题,心里石头总算落地了,再看面前的家具也没刚刚忐忑。
家具重,几人费了好些功夫才搬进房里。
轮到青桃住的屋遇到些麻烦。
床头里侧恰好有衣柜位置,而床挡着,想放床头只能先把床挪出来,顺着搁在床尾会挡着窗户,遮挡光线,屋里就黑漆漆的,可挪床的话只能把床拆了...
这可是个力气活。
罗狗子看向钱栗树,后者敲了敲榫卯位置,“我来吧。”
罗狗子心领神会,“我回车里拿工具。”
谭秀才说,“我和你婶子打下手。”
天亮牛叔就赶着牛车回去了,一时半会找不到更多的人,谭秀才回屋换了身旧衣,叫上邵氏一起。
有了家具,邵氏把木箱里的衣物堆进衣柜,然后跟在谭秀才后边。
见钱栗树袖子上多了几处污渍,后背亦有,约莫在哪儿的墙上碰着了,她叮嘱青桃,“找件围裙给钱公子系着吧,别把衣衫弄脏了。”
灰尘能拍掉,其他就不好说了。
钱栗树将木床往外挪了两寸,被褥已经卷起收走了,就剩下床架子,他回眸看了眼邵氏,“婶子不用见外,叫我栗树就行。”
认识的长辈都是这么叫他的。
邵氏笑着说好。
围裙是青桃用家里人不穿的衣服裁下来的布料缝的,本以为看着会破烂,但深浅不同的颜色看久了别有番意味,至少在邵氏眼里算好看的。
围裙搁在木箱垫底的,青桃翻出来送进屋,钱栗树已经拿着棒槌在敲床头榫卯连接的地方了。
她问,“要不要系围裙。”
一只脚踩在床木头上的罗狗子抬头,嘿嘿一笑,“用不着,青桃妹子赶紧收起来,别让咱给弄脏了。”
自从跟着钱栗树去了趟谭家蹭饭,罗狗子就唤青桃为妹子了。
屋里灰尘重,即便昨夜打扫过一遍,还有很多灰,她把围裙挂在窗棂上,“系着吧,别把衣服弄脏了,家里没水,我出去趟...”
不止水,水缸亦没有。
青桃记得不远就有个集市,早上正是热闹的时候,估摸着灶房的大小,买了口水缸,石头打的缸子,重得很,好说歹说才说服人家给送到家里,接着又买了木桶木盆,装水洗衣服洗脸洗脚用。
院里没有井,用水要么去井边挑,要么花钱买。
自己挑的话一文钱一桶,买的话两文钱一桶。
不愧是府城,什么都要钱。
置办好灶房需要的物件,青桃又买了两斤多五花肉,两条鱼。
钱栗树和罗狗子帮了这么大个忙,肯定要留人家吃午饭的,从家里带了腊肉青菜,再炒个回锅肉,煮条鱼就行了。
在集市耽误的时间长,回去已经快到晌午了。
出门前她挎了篮子,旁人看不到篮子里装了什么,但经不住问。
才走进巷子,就有人撩开衣杆上的衣服探过来,“你是新来的那家吧,出门买啥了?一大早就看到你家有emsp; 罗狗子站他旁边,说话直接得多,“谭叔,你就收下吧,钱叔说了,这家具你要不收就直接给钱了,还是谭叔喜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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