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109 贼惦记第2/4段
郭寒梅哭是饭桌上的事儿,巷子里的人家晚饭后不睡觉还溜达的吗?
罗狗子看她抬头望天,心领神会,解释,“今晚不是有月亮吗?”
巷子里的妇人平时没什么乐子,没事就爱凑堆八卦这家八卦那家,青桃家气氛最好,猛地听到女人哭,那些人好奇地就差没撞开谭家的门亲眼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他毫不夸张的形容,“我家门槛都快被人踩破了。”
“......”
芸娘也坐在院子里纳凉,嗔他,“瞎说什么呢。”
“青桃妹子快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吧,哭的人是你大嫂吧?”
“......”
罗狗子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了,掏掏耳朵,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青桃要回屋睡觉的,无法,只得说了其中的事儿,当然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没有说郭寒梅的不好,个人立场不同,看事情的角度不同罢了。
她说得含蓄,耐不住罗狗子聪明,稍微一想就想通了内里的事儿,为青桃不值,“你大嫂心思也太多了些,摊子是你的,她凭什么跳出来指手画脚啊,再想为以后谋划也等生个儿子再说啊。”
没站稳脚跟就挑衅青桃,她不挨骂谁挨骂?
罗狗子道,“不是我瞧不起人,你大嫂这性子不改,早晚搅得家里天翻地覆。”
女人多了就是麻烦,他家也是如此,应付外面的事儿已经够疲惫了,回家还得应付几个嫂子,除了嫂子还有婶子,一个个都想往他身边塞帮工,甚至车夫都乐意。
几天前他回趟镇上,嫂嫂们拐弯抹角问他攒了多少钱,说是没分家,他挣的钱理应拿出来给大家伙用。
不是他狼心狗肺,自嫂嫂们进门就没给过他好脸,他有辆牛车,但凡在家,几个嫂嫂就想各种理由借去帮娘家人干活,完了跟哥哥抱怨他胳膊肘往外拐,帮钱家干活都不帮亲戚。
他和芸娘定亲后,嫂嫂们更是三天两头指桑骂槐。
说白就是不想家里出钱给他成亲。
要不是他奶震着,家里不知道怎么乌烟瘴气呢,他说,“叔婶骂她骂得好。”
青桃哭笑不得。
罗狗子又说,“我最讨厌的就是含沙射影拿话挤兑人的,青桃妹子,你以后嫁人,钱财该拿的全拿走,别给她留,她想要就让她自个挣去,什么人哪。”
“......”
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罗家情况比谭家好不了多少,他不由得羡慕钱栗树,“还是钱家好,人少,心思简单。”
说到这,芸娘倒是想起青桃拜托自己的事儿来,唤青桃进屋说。
罗狗子皱眉,“什么事神神秘秘我听不得啊。”
却没跟上。
芸娘拉着青桃进屋,关上门又关上窗户,屋里没有点灯,借着月色倒是不显黑,她道,“钱家那边我去问过了,怕是不成。”
她解释,“不是瞧不上你堂姐,是钱家这两年不会给栗树说亲。”
说来也是笔烂账,她没有把青桃当外人,有什么如实说道,“你弟喜你也认识,她心仪栗树,为了嫁给栗树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早先在钱婶面前还能维持自己温柔贤淑的气度,自见了你和你堂姐整个人都变了,只要栗树身边出现个姑娘,她就摆出原配阵仗大吵大闹,钱婶她们烦不胜烦...”
钱婶子得知谭家有这个心思是很想答应的,又怕李弟喜纠缠着不放坏了谭家名声,芸娘道,“李弟喜疯了,谁都管不住她了。”
李弟喜街上打青桃的事后,李城把李弟喜送到了乡下,钱家觉得晦气,想着给栗树说门亲她那边就安生了,钱家都开始相看人家了,李弟喜不知怎么跑回来,在钱家院里又哭又闹,扬言钱栗树娶别人她就吊死在钱家大门前,弄得邻里以为李弟喜和钱栗树有什么...
青桃不往那边去,完全不知道这些事。
芸娘也是才知道的,前阵子罗狗子忙,经常不着家,后来回趟清水镇被家里人气着了,夫妻俩没聊过其他家的事儿,她去钱家回来罗狗子才和她说的。
罗狗子不知道她去钱家做什么的,只让她少去钱家,小心被李弟喜那个疯子盯上。
“你堂姐那边相看其他人吧...”
芸娘觉得谭青杏人挺好的,性子怯弱了些,但做事井井有条,跟青桃关系也好,是个会持家的人,和钱栗树也算称得上男才女貌了。
只能说造化弄人,青桃为谭青杏感到可惜,叹道,“钱家不能由着李弟喜撒泼打滚啊,栗树哥说大不大,亲事缓个两年没什么,两年后呢?继续由着李弟喜闹?”
“没办法啊,李城把她绑了送外祖家都不管用,她身上有钱,想方设法的跑回来...”
“李城娘见不得闺女吃苦,差点没跟着撞死在钱家门前了。”
李城娘觉得李弟喜早些年吃了太多苦,很想成全她和钱栗树,求钱婶好多回了,要不是钱栗树不松口,钱婶就应了,如今来看,幸好没答应,娶这种疯魔的人回家迟早会出事。
钱家在府城也算有些人脉,逢年过节少不得和女眷打交道,李弟喜嫉妒心这么强不得做出丢脸的事儿来?
芸娘道,“钱家也不知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狗子没听说李弟喜喜欢栗树,怎么要死不活的呢。”
钱栗树和李城关系不错,罗狗子没少拽着他去李家,那时的李弟喜不是在干活就是在挨骂,没有和栗树说过话,执念怎么如此深,因为她的缘故,钱家和李家已经撕破脸了。
钱栗树也和李城断了关系。
闹成这般,芸娘只觉得唏嘘,和青桃感慨,“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狗子觉得他们三人七老八十也会是兄弟...”
罗狗子是向着钱栗树的,李城帮她娘和姐,待他们不如以前纯粹了,时不时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埋怨两人瞧不上他,没把他当兄弟,不体谅他的难处,娶谁不是娶,怎么就不能娶他姐了。
李城心里,他姐变成那样都是钱栗树害的。
“你回去和婶子说说啊...”芸娘以为青桃跟自己打听钱家是邵氏的意思,也没多想,“时候不早了,我出去看看你狗子哥,你睡吧。”
“好,你和狗子哥也早点睡。”
谭青杏是喜欢钱栗树的,知道自己亲事没成是李弟喜的缘故会多难受,她该怎么说?想着这些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醒来时外头的鸡正打鸣,拉长了的“咯”声,抑扬顿挫的,青桃在自家院里也听得到。
她坐起身,听到隔壁传来妇人的怒骂,夹杂着泼水的声音,不禁有些想笑。
罗狗子养鸡就是故意闹邻里的,隔壁住的是四口人,天不亮就往院里泼洗过衣服的脏水,罗狗子每天都会被吵醒,想到人家早起洗衣服不容易他就忍了,结果有天他发现妇人清晨泼的水是昨天洗完衣服没倒的。
罗狗子受不了,让她当天洗了衣服就把水倒掉,不要大清早哗哗哗的。
妇人不听,反驳罗狗子清晨倒水是想提醒读书人起床,道理一箩筐,讽刺罗狗子目不识丁,不懂其中门道。
罗狗子怒了,出门就抱了两只公鸡回来,故意用绳子拴着腿在巷子里溜达了圈,洋洋得意道,“你们不是想督促读书人早起吗,我帮你们的忙,养两支鸡,鸡打鸣就让他们起。”
邻里骂他是疯子。
罗狗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估摸着鸡要打鸣了,特地把鸡放到院里,让周围人都听到。
一条巷子,每天清晨都萦绕着鸡的打鸣声。
早起读书的读书人还好,想睡懒觉的烦不胜烦,妇人也受其扰,偏又管不着,只能骂几声撒气。
晨风微凉,她推开门,罗狗子和芸娘已经醒了,夫妻俩正在灶间煮早饭,青桃问他,“狗子哥怎么不多睡会儿?”
“待会有事...”
隔壁骂声又大了些,罗狗子得意的咧嘴,和青桃说,“我要去城南,那边有间酒楼的口水鸡好吃,我捎些回来你尝尝啊。”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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