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念诗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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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氏忍不住回想大丫娘的模样,竟也变得模糊起来,许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如从前,叮嘱她们慢些吃,目光挪到何家老太太身上,聊家常道,“何家弟妹怎么没来?”

  汪氏爱摆架子,虽话不投机,可也是个话题。

  “她有事。”何家老太太神色冷淡,明显不喜欢汪氏,视线仍注视着灶台边忙碌的人,“菊花,你们日子是愈发好了呀。”

  邵氏缓缓一笑,谦虚道,“也就看着还行,实则难着呢,城里物价高,笔墨纸砚也贵,咱就混个温饱而已...”

  “和婶子也不说实话了呀。”何家老太太一副痛心之色,“婶子老了,往日若有不对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树森和秀才是同窗,这些年亲如兄弟,同来府城求学,两家更该亲近些才是,怎还生分了呢?”

  邵氏不答。

  时过境迁,要回到从前怕是不可能了,好不容易攒些积蓄,只待等两年买个宅子,真跟何家亲近,钱财怕是保不住,见隔壁桌有四个客人落座,她忙迎了过去,斟上热和的茶,问他们要几个包子。

  来人拎着包袱,风尘仆仆的样子,问邵氏,“你家什么包子卖得最好?”

  “菌菇馅儿的,不过眼下寒冬腊月的,寻不到菌菇,您要是想吃,得等年后。”过年四处问问谁家有晒干的菌菇,买过手,年后就能卖了,邵氏又说,“白菜粉条馅儿的包子卖得也好。”

  冬日家家户户都攒了白菜,客人不甚满意,“先来十个肉包。”

  听他们口音是外地的,邵氏搭了个馒头给他们,四人不客气,吃完包子,走的时候买了三十个馒头。

  何家老太太瞠目,“这么多?”

  为首的络腮胡掏钱时,一串一串的铜板,看得何家老太太移不开眼,自打来了府城她就没这么爽快的掏这么多钱买过吃食了,心里大致估算了下,问赵氏,“菊花得挣多少啊?”

  赵氏开过面馆,也卖过包子馒头,太清楚其中的利润了,给何家老太太比了个数,何家老太太一震,看邵氏的眼神变得炙热起来。

  待四人离去,她朝邵氏招手。

  邵氏不明所以的上前,何家老太太拉开凳子,示意邵氏坐。

  邵氏迟疑了瞬,瞄向门口。

  “菊花,我今日来是有事与你说。”

  何家老太太开口,邵氏慢慢坐了下去,无事不登三宝殿,邵氏猜到她们有所求,见大丫嘴间沾了碎屑,她将手帕递了过去,问何家老太太,“何事?”

  “秀才在府学,可有说过年后的府学考试?”

  府学年年都招学生,因此年年都有府学考试,邵氏也知道些,心里有了数,何树森在府城读书,已经不是长塾的教书先生了,如若想再考一次,就得有德高望重的夫子写推荐信才有资格,以何树森的活络,平时应该结交了不少,为何找她?

  稍作沉吟,邵氏道,“青桃爹也无能为力。”

  谭秀才真要有这个路子,肯定会帮,但他自个儿也只是府学的学生,哪有那种本事。

  “我不找青桃爹。”何家老太太再次舔了舔唇,目光幽幽落在隔壁桌的茶壶上,邵氏心领神会,起身给她倒了杯茶,“那婶子是何意?”

  “树森的夫子有路子,他已经同意帮忙了,不过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何家老太太叹了口气,“来府城时,手里的宅子铺子都卖了,除了交给书塾的束脩,余下的钱要养活一大家子人。”

  邵氏皱眉。

  万万想不到,何家会问她借钱,她为难道,“我也没钱。”

  老太太一瞪,“你怎么会没钱?”

  表情激动地抓住桌沿,浑浊细长的眼眸略显凌厉。

  猝不及防的尖利声儿刺得邵氏怔住,大丫姐妹也齐齐抬起头来,老太太惊觉自己反应太大了,咧起嘴角,露出个和蔼的笑来,语气也软了许多,“你家的事儿婶子是知道的,家里由青桃当家,大小事都得问过她才能拿主意,那你能否劝她借些银钱,待我有钱了就还她。”

  哪儿孩子不听爹娘的,邵氏若有决心,青桃不会不给钱。

  “菊花呀,离乡试不到两年了,树森要是高中,我会好好答谢你的,大丫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小小年纪没了娘,树森若没出息,将来她们说亲也难,还请你看孩子的份上,帮帮我们。”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如果不帮,简直不是人似的,邵氏心里不舒服,如实道,“不说我做不了主,我能做主也要拿得出钱来啊,我和青桃起早贪黑,挣的钱也只够家里花的,租子每个月要二两,税收几百文,青桃爹功课多,纸墨消耗大,青文要考院试,隔三差五就得买书,寻常书就得几百文,花下来哪儿还有剩啊。”

  财不外露,邵氏不会和老太太交底,反复说家里的难处,“要不是入不敷出,也不会将我爹接来了。”

  何家老太太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直问,“你爹不是来做帮工的吗?”

  也就生意好才有钱请帮工。

  “是啊,我和青桃从早忙到晚也攒不起钱,只能请个帮工,指望多个人多做几个包子,挣得比以前多,也就多几十文而已。”

  何家老太太不信,“别家铺子没什么客人都挣到钱了,你家...”

  邵氏打断她,“我家也挣了钱,无奈开销大啊。”

  又将家里的开销重新数了遍给老太太听,老太太心思转得极快,“书贵是贵,但不是每个月都买吧?”

  “怎么不是?”邵氏掰着手指头给她算青文进城花了多少钱,除去束脩,衣衫鞋袜也是钱。

  “那你们次次回村还买那么多?”

  邵氏垂眸,“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村里人只当咱进城过好日子了,不多买些,还当咱不孝呢。”

  “一年到头,你们就没攒点钱?”

  从她进门到现在,客人络绎不绝,不可能攒不下来钱。

  邵氏又是一声叹息,“咋能不攒点钱呢,青桃奶身体不好,我想着接她进城去医馆瞧瞧呢。”

  也就说有钱,不过留给邱婆子看病的。

  “攒了多少?”何家老太太问。

  邵氏摇头,老太太蹙眉,不满明晃晃写在脸上,“你不是说攒了钱吗?”

  “是攒了,但我不知道有多少,钱都让青桃收着的。”

  “......”

  何家老太太极为讨厌青桃,想当初,菊花多敬重她啊,全被青桃带歪了,她轻哼,“这么多钱给她一小姑娘收着也不怕出事。”

  “没几个钱。”邵氏说。

  树森的事儿年前就要落好,何家老太太犹不死心,“书塾年考在即,青文应该没空出门了吧。”

  不出门就不会去书铺买书,不买书自然就省了钱下来。

  “功课多得写不完,他哪儿有空闲出门。”邵氏明白她的意思,实话道,“只是年底了,回村得给家里人置办衣衫,还要给孩子们买书,铺子虽关门,租子不会少一文,哎。”

  “......”

  回家过年少说得半个月,谭家白白给半个月租子?想想就肉疼得慌,何家老太太说,“谁给找的铺子,怎么这么贵?”

  “这是最便宜的了。”

  其他铺子要么没有大宅子,要么铺子太窄,这间铺子宽敞,后院也大,谁看了不说划算啊,浣衣巷的租子虽然便宜,但要她选,她也更喜欢这儿,邵氏和老太太说,“以咱两家的关系,真要有钱,不会不借,实在拿不出来啊。”

  “你不是说青桃手里有钱吗?”老太太有点着急,她手里的钱是留着做棺材本的,再者,树森过了入学考试,去府学也要交束脩,手里不备些银钱,处处跟汪氏张口,她丢不起那个脸。

  她说,“你跟青桃说说,将她手里的钱借来应应急,往后有钱就还她。”

  见邵氏欲说话,老太太抢声道,“你婆婆进城看病不是有你弟妹吗?她接了你们的摊,名声响亮,不会没钱。”

  “我侄子这个月成亲,摆酒席下来,她哪儿还有钱啊...”邵氏说,“青武年后也要成亲了。”

  何家老太太语塞,半晌,定定望着邵氏,“这么多年,婶子少有跟你开过口,你连这个忙都不帮吗?”

  “不是我不帮,是没钱。”邵氏摩挲着桌面,长吁短叹的说,“日子难啊。”

  邵氏骨子里是个好面子的,这些话换作以前,断说不出口,可有了秦娘子借钱之事,她谨慎许多,救急不救穷,何家没有收入,老太太又是个蛮横刁钻的,借钱给她只怕要不回来,没准还会被她惦记上,铺子已经够忙了,可不希望老太太常来串门。

  “你都说难,婶子可怎么过呀,树森没了进项,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人...”老太太也说起自家的难处,说来说去,话题又落到借钱上,“树森还年轻,进府学好好读两年,考举人不是没有机会,菊花,你要帮婶子想想办法啊。”

  邵氏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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