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念诗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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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太纵着她了。”

  “她懂事。”谭秀才径直往灶间走,看锅里泡着午饭留下的碗筷,撩起衣袖,抓过筷子搓了起来。

  何树森瞠目,“谭兄,你怎么...”

  怎么洗起碗筷来了?

  锅里的水凉,谭秀才双手冻得通红,他快速搓了几下,然后抓过丝瓜瓤刷起碗来,道,“洗碗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

  铺子生意太好,青桃和邵氏忙得脚不离地,午饭皆是早饭剩下的,五个包子送一个,几乎挣不到钱,全靠馒头,馒头虽然便宜,但成本低,可客人们不了解行情,可劲的买馒头,据青桃说,单是馒头,一天就卖了上千个。

  “但你的手何其珍贵,怎么能...”何树森低头看自己藏在袖子里保暖的手,从小到大,他从没做过家务活,便是扫地都极为少,他要握笔,手受伤的话,影响自己前程怎么办?

  他说,“嫂子她们不是在家吗?怎么连洗碗筷的功夫都没有?”

  “太忙了吧。”

  也就这几天的事儿。

  谭青文回屋放好竹篮便拿了扫帚扫地,夜里下了场雪,覆着厚厚的一层,他将雪扫到墙边,鼻尖通红,进灶间时,谭秀才已经淘好米煮饭了,看何树森像失了魂,他晃了晃手,“何叔?”

  何树森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指着灶台后生火的谭秀才,支支吾吾道,“你...你爹...”

  “我爹怎么了?”

  在何树森的震惊下,谭青文打开碗柜,拿出一盘切好的肉,“爹,烧铁锅。”

  何树森见他握着铲子,急忙揉了揉自己的眼,“青文,你..你会...炒菜?”

  “会,但味道不是很好。”他也就能把肉炒熟,撒盐,其他调料拿捏不准量。

  “你...你们竟会做饭?”良久,何树森挤出完整的话来。

  谭青文莫名,“又不是多难的事。”

  说实话,做饭比写文章轻松了多,按青桃写的步骤,先放猪油,猪油融化后放肉,最后倒菜,撒盐,起锅,可简单了。

  嚼着青文的手艺,何树森没有说半个借钱的事儿,他算看出来了,谭家真没想象的富庶,在清水镇从未见谭秀才进过灶间,如今做饭井井有条,为何?还不是给穷的。

  走出谭家的时候,他心里难得舒坦起来。

  青桃和邵氏她们忙完已经很晚了,客人太多了,且不肯走,青桃没办法,只能一直揉面做馒头,整个下午和晚上,共卖了两千多个馒头,她两只胳膊酸疼得抬不起来了。

  罗狗子也累得不轻,扶着芸娘往堂屋走,边走边说,“青桃妹子,往后可不能这样了,钱没挣到多少,人快累死了。”

  幸好包子上午就卖完了,否则就亏本了。

  “是我鲁莽了。”青桃承认说,“我没想到今天会来这么多人。”

  家里备的细面都卖完了,后来的客人们不相信,青桃特意领她们去库房看,确认里边空空如也,没买到馒头的客人们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经过这几天,你家名声是彻底出去了。”

  罗狗子人脉广,今个儿看到好些熟面孔,可见有多喜欢谭家的馒头了。

  青桃嘿嘿笑,“那这几天没有白忙活。”

  “怎么可能白忙活?等着吧,初九那天,人只会多不会少。”

  罗狗子也是见过世面的,“芸娘也要跟着沾光了。”

  芸娘的铺子开张时,每天只卖八十个包子,慢慢的增加到一百五,后来三百个都很快卖完了,罗狗子看着背影佝偻,双手紧紧抱着木盒的邵老头,道,“年后你家还得请个帮工才行。”

  “嗯。”

  青桃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还是邵氏无意提醒她的。

  看几人累得不轻,谭秀才颇为无奈,使唤谭青文去灶间端饭菜,自己则接过邵老头怀里装钱的盒子,盒子接过手,他双手往下沉了沉,“这么重?”

  青桃房里已经堆了不少铜板,这些天忙着考试也没去钱庄兑换成银子。

  罗狗子说,“都是拿命换的呀。”

  为了过个好年,青桃和邵氏昨晚没睡,连夜揉面做包子,要不是他问起,竟不知母女两如此拼。

  青桃说,“还好。”

  没人嫌钱多,为了来年轻松些,年底忙点没什么,青桃看堂屋没有其他人,问,“何叔回去了?”

  “回了?”

  “爹答应借钱了吗?”

  “我没钱,怎么答应?”谭秀才自知之明,家里的钱是青桃和邵氏挣回来的,他没钱借给何树森,而且何树森也没提那事,将盒子放在靠墙的柜子上,转头和罗狗子说,“已经很晚了,你们累了一天,就在这儿住吧。”

  罗狗子委实没力气了,“行。”

  在谭家住一晚上,明天去集市置办点年货,后天回清水镇过年,他说,“我和树子约好明天下馆子,谭叔你们也一起吧。”

  “好,下馆子,叔请客。”谭秀才爽快的应下。

  上个月,铺子的主人看他们生意好,想抬高租子,幸好钱栗树从中周旋,否则会闹出官司,虽说签了租约,但他真反悔要把租子收回去,吃亏的还是他们。

  他早就想请钱栗树吃饭,奈何太忙,如今有空,自不会吝啬钱财。

  谭青文端着饭菜上桌,邵氏摆筷子,笑眯眯道,“你是长辈,理应你给钱。”

  和罗狗子说,“明个儿跟你谭叔四处逛逛,如果有喜欢的,让你谭叔给钱。”

  “那好。”罗狗子乐呵道,“婶子不心疼钱就好。”

  “钱没了再挣就是。”邵氏乐得和他们小两口打交道,没有她们帮忙,自家生意不会好到这种程度,她嘴笨不会说话,全靠狗子嘴甜帮他拉生意,就说城南周家寿宴的五百个馒头,没有罗狗子,生意落不到她们头上,桃形的馒头,五文钱一个,比卖包子挣得多了,“况且婶子不差钱咯。”

  这话豪横,罗狗子哈哈大笑,“谭叔,明个儿咱们叔侄就好好逛逛。”

  “好。”

  邵氏这会儿虽然累,但精神兴奋着,岀摊以来,今天客人是最多的,哪怕口干舌燥也抵不住心里的欢喜,因为高兴,没有挑剔谭青文的厨艺,吃过饭就催芸娘洗漱,趁早睡觉。

  明个儿不开门,可以睡晚些。

  青桃太累了,丢下筷子就回屋睡了,邵氏知她熬不住了,也没说她,反而说洗碗的青文,“明个儿你走动小点声,别惊着青桃了。”

  “好。”

  “你何叔来说什么了?”

  锅里的水温热,不冻手,谭青文边刷碗边道,“问爹年考考得怎么样,最近读了什么书,哪天回清水镇,说他也想回去过年,但宅子卖了,没地可去,只能在城里待着,问年后能不能去咱家拜年...”

  邵氏纳闷,“你何叔何时如此啰嗦了?”

  “不知道。”

  谭青文心里也怪怪的。

  邵氏又问,“真没提借钱的事儿?”

  “没有,不过问爹和府学先生的关系如何,似乎想让爹走走先生的路子。”

  “你爹怎么说?”

  “爹说人微言轻,先生再看重他也不会为他破例。”

  府学先生的推荐信确实管用,但门生无数,人人都为同窗好友开这个口不得乱了套吗?

  谭秀才的话有理有据,邵氏仍有点不是滋味,两家交好时,什么忙不会帮啊,走到这步田地,还是何家给逼的,但凡他们和善些,不咄咄逼人,她不至于如此,她说,“你考得如何?”

  “还行吧。”有谭秀才辅导功课,年考的题于他而言都不难,但院试不会这么容易,他说,“还得努力。”

  “戒骄戒躁,一步一个脚印,总能考上的。”

  “好。”

  邵氏打水简单洗漱后就回屋睡觉了,谭秀才还在看书,突然听到鼾声,身体哆了下,转头望去,看邵氏睡得熟,被子一耸一耸的,可见多累,他过去,替邵氏掖被子也没将她惊醒。

  翌日,青桃钻出被窝已是天光大亮了,窗户一开,寒风簌簌往屋里灌,裹挟着雪花零星而来,青桃打了个寒颤,四处白雪皑皑,苍茫一片。

  她穿上袄子,哆嗦的打开门,靠着冰冷的木栏往下看去。

  白雪覆盖,院里不见一只脚印,她喊了声,“娘。”

  没人应。

&e子也累得不轻,扶着芸娘往堂屋走,边走边说,“青桃妹子,往后可不能这样了,钱没挣到多少,人快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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