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 趋炎附势第3/4段
晚了就被她爹娘要回去了。
谭青河反手顺了顺挨打的后背,去后院喊青阳和青田来帮忙。
抓鸡,两人是最厉害的。
刘氏:“......”
刘家人:“......”
见过抠门,没见过这么抠门的,刘老头跟自家媳妇说,“她防着咱呢。”
“反正我就是要吃了晚饭再走。”
两只鸡,不吃回本就亏大了,想到同桌人感叹昨天的饭菜怎么怎么好,她悔的肠子都青了,就该昨天来的,她问谭老头,“你表姐她们不回去吗?”
“她们和咱一样,吃了晚饭回。”
“她们可说随了多少礼?”
刘老头摇头,“没说,不过看她们脸色,恐怕随了不少。”
“能比咱们多?”
“不好说。”
任谁摊上刘氏都捂不紧自己的钱袋,空手吃白食是万万不可能发生在谭家的,刘老头了解自家闺女的性子,长叹道,“当年就不该那么对她。”
若对刘氏好点,自己没准能像邵老头那般享到女儿的孝敬。
多好啊。
“谁知道她会有今天啊...”
上面有个凶恶的婆婆都没压制住她,反倒助长了她嚣张的气焰。
只能说刘氏命好。
青桃不想偷听他们的谈话,但泥墙不隔音,刘家人的话悉数传到屋里,她尴尬的看着张春娥,“我三婶嘴硬心软,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泥炉里的火烧得旺,张春娥穿着大红的嫁衣,脸被火烤得红扑扑的,应承道,“我知道的。”
她娘说刘氏为人豪爽,不像那些笑里藏刀的人,有什么话直接与她说便是,张春娥并不会因刘家人的态度就和刘氏生了嫌隙,说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不是他们太过分,我娘也不会这样...”
谭青杏深有体会,换了她,不会做得比刘氏更好。
“我要是有三婶的勇气就好了。”
张春娥听说了些李氏的事儿,不知怎么安慰她,谭青杏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扫兴,转移话题道,“奶说屋子有点挤了,年后新起两间屋,你如果有喜欢的格局和她说一声...”
她指着小院对面的院墙,“奶说将竹篱笆拆了,往外面建...”
外面是条路,路侧是块菜地,邱婆子的意思是跟人换换,将来谭青河成亲就往那边建,因为东边是谷子家,没办法起屋子,只能往西边想法子。
张春娥惊讶,“不是住得开吗?”
“不够住。”
谭青杏没有多言,张春娥住的这屋其实是四房的,那会儿想着谭广户会有儿子,除了小堂屋,南北各有两间卧房,但这些年一直空着,直到谭青牛定亲,刘氏要了靠南的卧房,重新在西侧开了道门,乍眼不觉得有什么,住几天就会发现门的位置怪异。
青桃说,“新起两间屋也好,青河堂弟他们挤着睡的,有了新屋,就能各睡各的了。”
去年,一直是谭青牛带着三个弟弟睡的,现在不起屋,等谭青河成亲也要起屋子的,她把家里的情况说了说,张春娥看着新刷过的墙面,完全找不着旧门的痕迹,思忖道,“我这刚进门就起新屋,外人会不会觉得我来事啊。”
“不会。”青桃说,“外人只会说你福气好,进门就有新屋睡。”
张春娥笑了,“我帮不上什么忙,你们不嫌弃我才好。”
“都是一家人,说那些做什么?”
刘家人在院里嘀嘀咕咕的,一会儿说刘氏不好,一会儿又后悔自己做错了,屋里的三人都听得纠结,张春娥说,“夜路难走,路上出事怎么办?”
刘老头年纪大了,山路狭窄,摔着磕着不会怪到刘氏头上吧?
“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谭青杏说,“咱总不能劝他们回家吧。”
但凡开口,那两只鸡恐怕会被抱走。
青桃道,“待会儿我和三婶说说,抱些稻草打地铺,让他们明天再回吧。”
快过年了,不出事才好。
刘氏哪儿会同意娘家人住一晚,她找到刘老头,直截了当让他们家去,否则天黑就自己出门捡柴火当火把,不要指望她给他们柴火。
刘老头火大,“两只鸡换你几根柴火怎么了?”
“不怎么,如若只换柴火当然没问题,可你们不是吃了饭吗?”
“......”
看刘老头脸色青黑,刘氏难得好脾气地说,“你也一把老骨头了,摔着哪儿难受的还是你自己,想不想过个好年啊...”
她态度一软,刘老头一口气堵在喉咙不上不下,“不要你管。”
“我也没想管,我一嫁出去的女儿哪儿管得着你啊,我就跟你说说,家里的柴火我要挑到镇上用,没有多余的给你,你自己想办法吧。”丢下这话,她又去找表姑她们说了同样的话,给人气得差点晕过去,骂刘氏,“你嫁到谭家几十年,我就来过一次还得看你脸色,你有没有把我当长辈啊...”
“我要没把你当长辈你能坐在这儿?”刘氏仰起头,气势凌人道,“丑话说在前头,路上有个闪失可莫推到我头上,是你们自个儿要留下吃晚饭的。”
成亲的酒席,不留宿的亲戚几乎都吃了午饭回,晚饭新郎官会领着新娘子一桌一桌敬酒,敬的多是族里和邻里,像刘氏娘家这群脸皮厚的极为少见。
刘氏说,“你们也别找我婆婆了,今个儿是我娶儿媳妇,她能和我发脾气不成?”
无论她们眼里邱婆子是怎样的人,都不会在孙子大喜的日子挑儿媳妇的刺儿,老妇怒然起身,“走就走,真以为缺你家饭吃啊,往后你请我我也不来。”
刘氏冷笑,“我可不敢请您这尊大佛。”
外人或许觉得她心肠硬,但刘氏自个儿畅快极了,小时候不曾受过她们照顾,现在想来攀关系,做梦!
她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人待她好,她就待人好。
一群人愤然离开,在院里碰到要回家的刘老头,委屈顿来,“表弟,你可得好好管管...”
“我也想啊。”刘老头有苦难言,因为刘氏根本不会听他的。
见表姐在闺女那受了气,刘老头心里舒服了些,亲爹都没受到热情款待,亲戚就更不可能了,刘老头宽慰她,“她就是这种性子,你别往心里去啊,往后有空来我家玩。”
这话明显是客套话了,刘氏表姑怎么会听不出来,却也点头说好,邀刘老头也来家里玩,完了唤孙儿到跟前,教他们叫人,刘老头也拉过孙子孙女,指着老妇说她是表姑婆。
刘氏脸上满是鄙夷,进门大半天了,这会儿才认亲,做给谁看呢?
她故意扯着嗓门问还在喝酒的谭家族里叔伯,“菜冷了,要不要给你们热热...”
谄媚的嘴脸看得刘家众人嘴角微抽,也不知那桌人说了什么,刘氏眉开眼笑的端着两碗肉去了灶房,“寒梅,寒梅,生火,给你堂爷爷热几碗菜。”
“......”
真的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刘老头拂袖而去,老太太则往鸡笼瞄了几眼,似乎想把鸡抱走,可鸡笼空空如也,哪儿有鸡的影儿?
“她是越来越精明了,你说咱辛苦把她拉扯大是图啥呀,养头猪年底杀了还能过个好年,养个闺女尽得埋怨了。”
刘老头回眸提醒她,“小点声。”
被刘氏听到,又要和他们断绝关系了。
那样逢年过节都收不到礼,更不划算。
众人一走,堂屋立刻空了出来,刘氏大致数了下人,托人将桌凳还了些回去,其他的明早再说。
办酒席是个累人的活儿,傍晚送走洗碗刷锅的族里人,刘氏恨不得倒地立刻躺下,嚷嚷不停,“娶儿媳妇怎么这么累人啊,要死了啊。”
吓得谭三户赶紧扶住她,一脸惊慌,“青牛娘,咋了,你别吓我啊。”
“青牛是老大,大办就大办了,等青河成亲坚决不这么办了...”
谭青河他们在堂屋分剩下的糖,听到邵氏的话,不假思索道,“我不成亲的,娘你别害怕。”
刘氏站直,“不成亲娘才害怕呢!”
谭青河满眼都是糖,没注意自家娘的脸色,说道,“娘不怕累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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