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这是盛唐,一场久违的梦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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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的声音越来越高,竟然把徐志摩的《翡冷翠的一夜》整首背了出来。

  “你摸摸我的心,它这下跳得多快,再摸我的脸,烧得多焦,亏这夜黑……”

  背到高潮部分,年轻人有些情难自已,当然也有些忘乎所以。

  他的右手放在了胸脯上,他还想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脸。

  就在这个时候,贺小满转过头冲着端木雯挤了挤眼睛。端木雯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然而,当贺小满猛然出手,把年轻人往城墙内侧拉的时候,她还是跟着出手了。两个人一左一右同时用力,年轻人终于被拉了下来,跌坐在了坚硬的海墁上。

  “熟铁,在爱的槌子下,砸,砸,火花,哎呀,城墙砖咋这么硬,疼死我了!”

  年轻人立刻惨嚎了起来。端木雯第一反应是有些担心他,怕他被摔伤。

  下一秒,她忽然发现贺小满在偷笑,紧接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爱的锥子下,砸,砸,火花”是徐志摩非常经典的诗句,可是放在这样的情形下,被这么疯狂而又不幸的年轻人念出来,没来由的有些应景式的滑稽。当然,这种基于熟悉《翡冷翠的一夜》这首诗歌,而引发的笑,也只有她们两个人明白。

  围观的人很快也笑了,他们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站在垛墙上又是喊又是叫,最后被人从高处拉了下,还来了个屁股一沾地面,就来个惨嚎,难不成城墙变成了烙铁,把他的猴屁股烫着了……

  经过这么一顿折腾,年轻人的诗兴也没有了,他从地上爬起来后,确定自己除了屁股疼,再没别的毛病,就缠着贺小满聊了起来。人常说高山流水,知音难觅,贺小满知道徐志摩,还熟悉《翡冷翠的一夜》,年轻人很快就把他当成了同一类人。只是,端木雯被晾在了一旁,多少有些尴尬。

  年轻人叫丁浪,笔名水凉,是西北大学中文系的大三学生,也是该校“十三行浪漫”诗社的创社社长。丁浪虽然有些疯狂,但是却真的很有才华。不但自己在《诗刊》《星星》《扬子江》等在国内很有影响力的诗刊上发表过不少作品。还把“十三行浪漫”诗社搞得在大学生中间很有影响力。

  大约在一周之后,丁浪就带着女朋友陈玫来四合院找贺小满玩了。

  “满哥,你知道我们长安派诗人的创作灵感来自哪里吗?”

  丁浪穿衣服很随意,说话做事也非常的不拘小节,刚进院子还没聊多长时间,他就把“贺先生”的这个敬称,改成了“满哥”,并且边说话边不停地往贺小满身边蹭。

  也许是在国外养成的习惯,贺小满与人说话时总是有意无意地保持着一段距离。每当丁浪往身边蹭的时候,他总会不自觉地朝一旁挪。就这样,当两人聊到这个话题时,贺小满已经坐在中式长条沙发的边缘了。如果丁浪再蹭过来,他可就要跌坐在了地上。

  这天是周日,端木雯也来做客,留意到这个细节,她的嘴角立刻浮起了笑意。

  “还能来自哪里啊,当然来自我们这些青春靓丽的红粉佳人了,是不是雯姐?”

  陈玫在一旁说。陈玫面容姣好,打扮得也十分精致,如果不是和端木雯出现在同一空间里,他一定会是这间客厅里的焦点。然而,端木雯毕竟斜靠在她身子斜后方的博古架旁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正饶有兴致地品咂着。因此,陈玫在这个客厅里不免有些紧张,说话的时候也特别注意,动不动就会把端木雯带上。

  “你们说的是盛唐的长安派,还是别的什么长安派,要是盛唐的话,我觉得未必如此。”端木雯说。对于丁浪把他们这些现代诗人也称为长安派,端木雯有些生气。盛唐诗歌是什么样的气象,现代诗歌又是什么气象,两者恐怕很难同日而语吧。

  “雯姐说得没错,盛唐的长安派和我们新长安派一样,都不是在石榴裙底下寻找灵感的。”丁浪回过头,很认真地说。他顺着陈玫的称呼把“端木小姐”改成了“雯姐”,又顺着端木雯的说法,把自己的这伙诗人称为新长安派。不仔细琢磨,可能会觉得他有些世故,但是仔细一想,他这么一改口,很容易就照顾到了两个女人的情绪。这大概是丁浪作为一名诗社创始人,不自觉地培养出的社交能力吧。

  “那从哪里来?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新意。”陈玫说。被男朋友当面反驳,她当然是生气的。可是一想到男朋友把端木雯称呼为“雯姐”,她的心里立刻舒服多了。至少丁浪的眼睛没瞎,他也看出来端木雯虽然漂亮,可是却比她老得多。

  “自然是对盛唐气象的想象,具体来说就是咱的历史遗迹,咱的大雁塔、古城墙,钟楼,东西大街……咱的那些正史记载,奇闻异事,坊间传说。”丁浪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起劲地往贺小满身边蹭,就在贺小满即将跌坐在地上时候也特别注意,动不动就会把端木雯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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