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她却连自己的家都进不去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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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氏只是东缉事厂内一个给番子做饭的普通厨娘,寻常时候是见不到高高在上的主子大人的,而先头在主子跟前略得几分薄面的小四儿,打将那只朝向太仆寺主簿的箭射进主子大人胸膛里后,便被拨到了分管杂物的外院,自此再未靠近过那一袭蟒袍。

  东缉事厂后院的门阖上了,厨娘卫氏和番子小四儿又对欢喜的踪迹一无所知,被那个梦时时刻刻牵动着心念的江江索性带簪曳往正门去,然而正门守卫却将她们阻拦在了门外,任凭江江如何解释游说,守卫也不肯松动半分。

  如果说,东缉事厂正门守卫对所有人都防备的这样森严便也罢了,可在外间接连徘徊了数日,江江惊奇的发现,往来东缉事厂的人只要身份合适时间合适由头合适,便都畅通无阻,而她们母女无论搬出何种身份在哪个时间段来牵扯出怎样的由头,俱被阻拦在外。

  尤记得当年安置好阿娘牌位自曲池折返回京时,在宫门彩画红墙下,她的阿弟穿越人海走到她跟前弯眉眯眼言笑晏晏的对她说:“自掌东缉事厂后,我就从宫中搬了出来,陛下将朱雀街上的一所宅子赐给了我,那里种满了你喜欢的白芍花,临出门时我特意去瞧了一眼,白芍已开了大半,我想着你若见到了,一定欢喜的不得了,阿姐……”

  不……不对,那时候他还不唤她阿姐,那时候……他如夙淮那般喊的是她的名。

  他喊着她的名坚决笃定的告诉她,“小喜的家就是你的家。”

  曾经说的那样信誓旦旦,可是现在,她却连自己的家都进不去,儿郎的嘴到底都是用来骗人的,又或许更确切的说,是用来骗她一个的。

  江江无法断定在她被拐去河西的这几年里,同样的话欢喜是否也对禁中的槿妃娘娘说过,但是很显然,槿妃并不在东缉事厂正门守卫阻拦的范畴之内。

  那个从认识到现在自始自终都穿着一袭素的好似披麻戴孝一样的禁中娘娘,是在江江带女儿簪曳于东缉事厂正门外逗留的第七日,果真披麻戴孝的来的。

  远远瞧见那个裹着一身麻衣白巾的人,江江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甚至,她以为是自己瞧花了,还特意捏着袖角揉了揉眶子,但无论她确认几遍,这一次,迎面走来的那位禁中娘娘穿着的都并非似披麻戴孝一般的素衣素裙,而的的确确就是披着麻戴着孝。

  殿心将军英年早逝,殿心夫人也在数年前魂归九泉,江江在心里快速盘算了一遍如今这世上还有资格教帝王妃为其披麻戴孝的长者余几,她把所有人都算过了,包括因兵权之争而与殿心将军一脉决裂的叔伯周翎琊,却独独、从来没有将作为平辈的阿弟欢喜纳入其中。

  也可能是内心深处早已超出自身承受力的恐惧作祟,她潜意识将最重要的人从最坏的事情里撇了出去。

  三月三上巳节那日,江江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阿弟欢喜胸前的新伤旧疾和番子小四儿那条将丢未丢的命上了,同大煜王朝的槿妃娘娘虽匆匆照过一面,但两人并未有只言片语的交流,甚至连视线也很少有汇集到一处的时候。

  从前同在禁中做帝妃,红墙碧瓦垒砌而成的漫漫岁月里,百无聊赖时尚能说上几句话的她们不是没积攒出半点情分,即使这情分在随后接踵而来的变故中有所消耗,却也没到消耗殆尽的地步,因而,当那个身披麻衣头戴孝巾的禁中娘娘朝东缉事厂疾步而来时,江江想也没想,本能的迎上去想要探听阿弟欢喜近况,然而……

  然而就在她迈开脚步靠近的一瞬,那位由远及近的禁中娘娘旋即往旁侧躲了躲,最后面无表情的擦着她的肩膀错身而过。

  短暂的错愕后,江江蓦然回头,那一袭麻衣恰跨上台阶走到东缉事厂烫金牌匾下,说破了天也不许她们母女进入府内的守卫,连一句盘问槿妃的话都没有,便推开半扇广亮大门将人放了进去。

  如果说簪曳的梦只是一粒投入湖中而后激起无边涟漪的小石子,那么连日来东缉事厂守卫的表现和将将披麻戴孝的槿妃娘娘就是砸出万丈猛浪的巨石,江江一直七上八下惴惴不安的心,因此而生出了无穷无尽的恐慌。

  超出承受力之外的、一直被潜意识牢牢锢住的某种可能挣脱主观压制破土而出,江江脚下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踉跄在地。

  过了约莫半盏茶功夫,披麻衣戴孝巾的槿妃捧着一样被白布遮盖的物件从半开的广亮门处走了出来,攒足浑身上下最后一口气,江江猛的从地上爬起,以此生从未有过的迅疾速度奔跑至那位禁中娘娘跟前,张开双臂拦住了对方的脚步。

  至此,若说心底因而,当那个身披麻衣头戴孝巾的禁中娘娘朝东缉事厂疾步而来时,江江想也没想,本能的迎上去想要探听阿弟欢喜近况,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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