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七天（第一个副本）第2/2段
司契喘着粗气，手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肾上腺素飙升，还是出于有预谋地杀害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负罪感。
这已经不是“防卫过当”的范畴了。
不过没事，反正已经是死刑了，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血赚。
先前将刀柄握得太紧，他的掌心被过度装饰的花纹咯得生痛。他便向旁边跨了一步，靠在墙上，将刀具扔到地上，两只手互相揉搓掌心。
他终于看清了这个刚刚被他杀死的倒霉鬼的脸。
这是一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还带着点婴儿肥，厚厚的巴掌肉使他看上去憨傻，好像还是得等妈妈叫他回家吃饭才会知道饿的年纪。
不过既然已经帮陈庆恒干过脏活儿了，他自然不是什么小白兔。
同情他，或是感慨“道不同不相为谋”？司契没那么空，也没那么个圣母心。
“成功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早在司契扎下头三刀时，李晓燕就站了起来，这会儿她远远地站着，偏过头不看司契的方向，声音里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她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变化。
司契嗤笑了一声，点醒了她：“如果说之前你还是无辜路人的话，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帮凶了。”
不点醒没办法，万一这妹子脑子有坑，出去后投案自首怎么办？
司契是想过连她一起灭口，但考虑到一个人处理三具尸体的难度绝对比两个人处理两具尸体的难度大得多，他只能作罢。
李晓燕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活就在司契一念之间，她打了个哈哈，说：“都一样，反正一开始就不是死就是活。所以，我们下一步干什么？”
她已经完全放弃思考，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等着执行司契指令的机器。
“先把尸体装进袋子，我们一人负责一具。”
司契说着，顺手从保镖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放在桌子上，随后从沙发底下拿出一个蛇皮袋，将保镖的尸体从腰部弯折，塞进袋子。
本来他还担心保镖一米八往上的体型不好处理，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然后我们需要打扫一下地上的血迹，至少不要让这里一眼看上去就是凶案现场。”司契说。
这立刻招致李晓燕大惊小怪的反驳：“没用的。我给你科普一下鲁米诺试剂吧，它会和血红蛋白产生反应，发出蓝色荧光。稀释一百万倍的血液都可以起反应，哪怕你把地擦一百遍，只要倒上鲁米诺试剂，还是能够显影的。”
涉及到自己的专业领域，她滔滔不绝，迫不及待地想证明自己的智商。
司契白了她一眼：“你当我和你一样傻吗？你听了我的计划，难道不知道我从来没指望过靠销毁痕迹脱罪吗？”
“把一摊血留在这儿，但凡来个人都知道这儿发生凶杀案了。警方肯定会立刻介入，我们为逃亡做准备的时间将大大缩短。”
“而要是没有血迹，那些想找陈庆恒的人只能把他的每一个可能的去处都找一遍，找不到的话顶多算失踪。”
“虽然他这种地位的大人物，失踪的话用不着等过了四十八小时再立案。但谁知道他的失踪是遇害了，还是找了个新鲜的地方一头扎进去嗨了呢？”
“所以前四十八小时的搜寻方向定然倾向于找人，而不是抓凶手。四十八小时后，哪怕警方假定他死了，一个个地方调查过来也要费些时候——姑且算他们需要调查一天。”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三天左右的‘安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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