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陈年孽事第1/3段
听说袁三要打听唐家的事儿,老崴纳闷了,他问:“你跟唐家也没啥瓜葛,你打听人家的家里的事儿干么呀?”
“你别管。”袁三说,“我问你话,你说给我听就是了。”
“我不管可不行,你小子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水,我可不能看着你往歪道上走。”老崴义正辞严了起来。
“我是那种人么?我无非是听了点儿关于唐家的陈年旧事,心里面好奇,这才跟你这个‘大明白’请教请教。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往后啊,咱俩各走各的路,你是你,我是我,咱俩从此是路人。”袁三诚心挤兑老崴,他知道老崴的脾气秉性,这招一准儿好使。
“别介呀。”老崴果然中计了,“咱俩是一根藤上的蚂蚱,死都要死在一块儿。”
“去你娘的吧,我为嘛陪着你死。你多大岁数,我多大岁数,你这不是咒我早死么。吃着我的羊肉,还咒我早死,你亏不亏心啊。”袁三假装生气。
“呸呸呸,瞧我这张破嘴,怎么越来越不会说人话了呢。怨我,怨我,你消消气,别跟我一般见识,你就当我越老越糊涂,糊涂人说糊涂话,都不是真的。你快问我吧,你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准儿不会添油加醋,也绝不会藏着掖着。”老崴呲着仅剩的一颗大门牙,傻呵呵地尬笑。
见老崴上道了,袁三不由得心中窃喜,他端着架子,不紧不慢地喝了口酒,吃了两片羊肉,吧唧吧唧嘴,才一字一顿地说:“——那——我——可——就——问——了——啊。”
“好好好,你赶紧着问吧。”老崴反倒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问你——”袁三摆出一副大老爷的架势,像是审问犯人似的,“在你眼里,唐进士对他妹子唐小玉咋样?”
“不咋样。”老崴不假思索地回话。
“不咋样?”袁三一愣,“他对他妹子不好?”
“谈不上好不好,也说不上坏不坏,我在他家的时候,反正从来没有瞧见过他对他妹子有过好脸儿,冷淡得很,明明是一家人,却非要弄得跟两家人似的。戏本上不也说了么:大富之家情义浅,不及穷家感情深。”老崴拿腔拿调地说着。
袁三眨了眨眼皮,思忖了片刻,又问:“唐进士跟他妹子长得像么?”
老崴想一想,说:“挺像的。只不过他妹子的个头儿没他高,比他也瘦,但脸帮子长得特别像,尤其是眉毛和眼睛,简直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啪”,袁三用力一拍巴掌,“我就说是这么回事。”
“怎么了,嘛事儿呀。”老崴好奇地问。
“没你的事,你少管。”袁三咧了老崴一眼,“他这妹子嘛时候不见的?”
“我哪知道呀。”老崴直眉瞪眼地说,“他妹子又不是我妹子,我操那个心干么呀。我记得——好像——好像有十几个年头了吧。”
“对——”袁三捏着下巴,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对得上。老驴捡着她的时候,就是十多年前。”
“谁?谁是老驴?捡着谁了?”老崴不解地问。
“哎呀!”袁三烦了,“你为嘛这么爱多嘴呢?我不问你,你能不能别说话呀?这有羊肉,有爆肚,有烧饼,还有酒和这么多小料儿,就堵不住你这张破嘴呀!”
老崴讨个没趣,小声骂了句街,不敢再贫嘴了。
“我再问你,”袁三带着火气说,“亲妹子丢了,当哥哥的就不着急吗?”
“倒是听说派人去找了,但没能找到。听人说,他妹子跟野男人跑了;也有的说,他妹子跳河死了,只不过唐进士在乎名声,怕招惹上一个兄长逼死胞妹的骂名,所以没有声张。又不是自家的事儿,谁也没心思去管,没多少日子,也就黑不提白不提了。”老崴这么说着。
“对了!”老崴在自己的秃脑门儿上使劲拍了一下,“我想起来了。”
袁三忙问:“想起什么来了?快说给我听听。”
“我想起手绢上的字来了。”老崴说,“我在唐家打杂的那阵子,老听唐进士的妹子念叨这两句,在天什么鸟,在地什么枝,还没事总哼哼《西厢记》里的唱词,唱什么‘作一对并头莲朝夕相对,不强似状元及第,衣锦荣归。’你听我给你唱两嗓子,你听听咱这莺莺咋样?”说着,老崴翘起兰花指,做出一副闺门女思情郎的扭捏,掐着嗓子唱起了《西厢记》里崔莺莺的一段唱词。
“打住,打住。”袁三起身捂住了老崴的嘴,“求你了,我还没活够,求你别唱了,让我多活些日子吧。”
“咋着,不好听啊?”老崴傻呵呵地问着。
“好听,太好听了,你比莺莺还莺莺,张生遇到你这样的莺莺,非自个儿掐死自个儿不可。咱先说正事儿,多会儿我活够了,我再听你哭丧。”袁三抱拳相求。
“行!不唱就不唱。你说吧,什么正事儿?”
“还是唐进士和他妹子的事儿。”
“还有什么要问的?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你知不知道,唐进士和他妹。”老崴这么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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