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露锋芒第1/2段
由于前装滑膛枪散射时命中率极其低下,七八十步的距离几乎什么都打不到,就算到了三四十步,也很难实现精确射击。因此,这个时代的火枪战术就是把火枪兵排列成紧密的复合线列军阵队形,力求通过齐射,实现火力覆盖,进而杀伤敌人。
但这就意味着士兵需要经过复杂的火枪射击训练和军阵训练,否则根本不可能要求成百上千名士兵在战场环境之下,排成整整齐齐地数列,听从统一的号令,在同一时间完成同样的战术动作。
而且,由于距离过远的齐射几乎没有意义,且火绳枪的射速非常低,士兵每发射一次之后,再次发射的时间非常漫长,火枪兵必须要等敌人靠近的时候才进行第一轮齐射,不然就是自寻死路了。
这也是那两个顺军都尉根本不觉得朱慈烺这伙人会使用火器的原因——一群家丁,怎么可能完成得了复杂的火枪兵训练?
只是,当那两个掌旅率兵冲到了距离神机营阵线六十步左右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里,突然都映照出了无数朵橙红色的火焰,然后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一张张惊骇欲死的表情。
神机营阵线前的盾牌上登时爆发出了一阵猛烈的爆炸声,橘红色的火焰连成一片,第一第二排,一百二十四支火枪集中发射。伴随着爆响,白色的浓烟迅速弥漫,在火药爆炸的推动下,上百颗铅弹迅速飞越了六十步的距离,凶狠地撕开了战马和骑兵身上的铠甲,一股股血柱喷射而出。
昂贵的铠甲在铅弹面前不堪一击,猛冲而来的顺军骑兵瞬间连人带马倒下了三四十个,整个顺军队列一时间血雾飞溅,人呼马嘶,惨叫哀嚎声不绝于耳。若不是夜黑风高,看不清楚中弹之人的惨状,这些顺军士兵恐怕还要再恐慌无数倍。
不止如此,这个时候,随着后方的骑兵依着冲锋的惯性蜂拥而至,便是那些没伤到要害,仅仅只是中弹倒地的战马或者骑兵,也难逃一劫,许多都被后面冲锋而来的骑兵踩踏至死,甚至成了一滩肉泥,由此还造成了冲锋阵型的极大混乱。
要知道,当全身披甲的战马和士兵提速到了一定程度,便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停下来的了,而并不宽敞的官道上,几十匹战马倒地之后拼命挣扎折腾,对后续骑兵所形成的障碍,也是难以估计的。
不少位于队列后面的顺军骑兵直接便被在血泊中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的战马给绊倒了,甚至还有的冲势太猛,被绊倒之后直接横飞而出,在地上擦出了十几步长的宽大血痕。
不过,剩余的顺军并没有因此崩溃,毕竟只是倒下了三四十人马,前排的伤亡虽然导致了整个队伍冲势稍微减缓,但对于这个时候,士气极度高昂的顺军来说,这算不了什么,顶多就是颇为震动。
只能说,对于前赴后继,根本收不住马势的骑兵而言,这不到两成的战马的损失并没有对他们的攻势形成真正的阻碍,后续的骑兵很快赶上,继续前冲。后方的步卒也依旧冲势不减,在各级知道内情,无比狂热的军官们的维持下,整个冲锋的数百顺军依旧保持着攻势,
而明军神机营的盾牌之上,第三排火枪兵已经上前,把枪架了上去,火枪上火绳缓缓燃烧。随时准备开始齐射。
在顺军推进到距离神机营阵线四十步左右的时候,已经被白色浓烟笼罩的明军军阵中,火光再度绽放,数十声震耳的爆炸声陡然响起,六十多颗铅弹飞窜而出,重重地砸向了顺军的盾牌,盔甲,冲在军阵前列的百余骑兵再度受到了巨大伤亡,最前面的战马齐刷刷倒下了一片。
这可是四十步以内的距离,火枪的精准度和杀伤力都极大提升了,再度损失了二三十匹战马,领军的一个掌旅也横死阵中的顺军才终于是停了下来。
而如此距离之下,当这伙顺军抬眼一看前方,却发现面前不过四十步以外的明军军阵,却还是巍然不动,似乎根本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一般。许多后知后觉的士兵见状,一时心胆坠地,不顾军官的弹压,往后溃逃而去。
这个时候,在后方观看督战的两个顺军都尉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虽然两轮火枪齐射不过是转瞬之间,可是多年行军打仗的经历让他们的大脑反应极其迅速。
“遇到京营精锐了?”其中一个都尉面露惊诧,脱口而出道。
“怪不得,哨卡里面的三十几个人无声无息就全都死了。”另一个都尉说完,好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登时大笑道:“哈哈哈,王兄,咱们这次真的发了,能被两百京营精锐护送出去的,怎么着也得是个皇子吧,要是能抓住明廷的皇子,那可是泼天大功啊!”
毕竟,这种时候,能调动京营护送的,必然是皇亲国戚,当然也不太可能是皇帝本人,不然不会只有两百多士兵护送。
按理说,这个推理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他忽略了两点:一是自己手下的斥候打探到的消息并不准确,二是这根本不是崇祯皇帝策划的,而且京营的可用之兵如今又还能剩多少。
枪的精准度和杀伤力都极大提升了,再度损失了二三十匹战马,领军的一个掌旅也横死阵中的顺军才终于是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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