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第一个雨天（上）第1/2段
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梦到母亲了。
她那时候说她会保佑我的。如果我过得不好，她会托梦给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的妈妈已经离开我好几十载
那么你现在过得好吗／
耳边有一首歌这么唱着。歌者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大概吧，至少从他的音乐作品表现出来的思想来看，是可以这么说的。
／妈妈，我的妈妈，你是世上最勇敢的人
一开始你不懂
一开始你颤抖
到最后你还是决定养我／
每个人都是第一回做人，有的人却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和苦痛，比如每一个生为母亲的女人还有每一个在还没有认识到“母亲”所代表的含义就失去母亲的孩子。
我没有沉溺于对母亲长时间的思念中，也没有经常想起她还在的日子。她只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我的脑海。她会出现在我失意的时候，因为她曾经说过不要追求太多。她会出现在我疲惫的时候，因为她最不希望我晚睡。她会出现在我感冒的时候，她最害怕我不及时添加衣服感冒，最后又引得支气管炎发作。她也出现在我的短暂快乐中了，我看见了她在我的笑容里。她最希望我能离开，离开有她的日子，有自己的生活。
只是我再也没有用过“妈妈”这个词，而是用“母亲”，因为母亲这个词有天然的距离感，神圣而遥远，像是祖先牌位一般，高挂于厅堂之上，或是侍奉在庙宇的万众塔中。
日子稳定而平常，每半个月就可以收到系里发的工资，谈不上富余，付完房租以后，却还足以应付不错的生活，能买以前不敢随便买的东西，虽然我对物质生活没多少向往。我每天要从公寓走十五到二十分钟的路去系楼，这段路上，有两株花树，自从我发现它们开花的那天起，我就想给它们拍几张好看的照片。我一直等待一个阳光正好的时刻。可是自从那天起，似乎每天都是阴天，偶尔有几个放晴的晨间，我路过，却匆匆忙忙赶往系楼，心想着，反正花期应该还很长。三月的几个雨天过后，它们开得更盛。终于放晴了，在又一个雨天过后，时间点刚刚好，阳光柔和，我也不急不忙，只是它们早已长出了绿芽，满树粉红色的花早已落成泥了。等，等一个好天气；待，待到一个合适的时机；等待，等待的结果是没有结果。
一个不那么明朗的春天。美国的南方和国内的南方相似，在春天过去，初夏来临时，有些树才整树变黄，然后在一夜温暖的风中散落，再几夜，会突然发现新芽已经偷偷地冒出来了。
另一条常走的路，要过一个Ｔ字街口，从系楼过来的方向是属于竖直的这一条道。过街后往右走，是回公寓的小坡。左手边是学校的一个小型的橄榄球场，至少在今天之前，我以为那个方向只有橄榄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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