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三叉树第2/3段
萧侃抚了抚眉心,只能走得更快一些,“谢谢你陪我。”
“不客气。”陈恪跟上她,又说,“不好意思,我的一个问题居然引起了那么大的争吵,没想到你们也不知情。”
萧侃不经意地挑了一下眉梢。
她虽与林寻白起了争执,但也明白陈恪的提问并非善意,想气林寻白的心是不假,却也没打算真与陈恪为伍。
不过他主动搭话是个机会,她顺水推舟,“多亏你发现得早,不然你手里的经书和绢画可就危险了。”
她知道陈恪想挑拨拱火,她偏把火往他身上吹。
“我的东西都是……”
“那位林警官说了,你得证明,证明你曾外祖是四十年代来的敦煌,证明他出了钱,他现在是警察,较起真来,你就得向他证明。”
陈恪看起来并不紧张,“那自然是可以证明的。”
“你曾外祖还在世?”她惊奇地问。
“不在了,但是我外公在,他十几岁时随曾外祖一起来中国,之后便对中华文化兴趣浓厚,无奈五六十年代局势紧张,等到了八十年代,他便经常举家来中国游玩,要不然我的父母也不会有机会认识。”
萧侃了然地点点头,他既姓陈,又是混血,自然是随的父姓,母亲那一支是美国人。
绢画和经书的问题算是搞清楚了,看他言之凿凿也不像撒谎,可他又是从哪里知道《得眼林》的呢?
幢幢的灯影照亮前方的一棵三叉树,像是死去的胡杨,他们自营地走出将近一公里,燕子会跑这么远吗?
她朝枯树走去,继续问:“你外公来过几次中国?”
“没有十次也有八次,最后一次是五年前,后来年纪大了,经不起长途飞机。”他说。
三叉树后有个小土丘,萧侃快步跑过去。
“燕子?燕子!”
她在土丘后叫人。
陈恪用手电筒往地面照了照,脚印开始模糊不清,从一对变成一个,再往前,便只剩一半了。
目光所及的最远处,脚印完全抹平。
他看见了一只鞋。
登山鞋,女款。
***
萧侃几乎是冲回来的,她下意识揪住领路的胡金水,把他往吉普车上拽,“胡导,快!帮我开车!”
这无疑是一种过于粗暴的行为。
胡金水拖着伤腿,被她拽得嗷嗷直叫,“我、我这个腿也开不了车啊,我还喝了酒……”
正躺在吉普车后排的林寻白察觉出情况不对,“怎么回事?”他开门下车。
萧侃的脸色异常难看,冷汗涔涔而出,认识她这么久,她遭遇的危险五花八门,着急成这样的还是头一次。
她四肢完好地站在这里,却像是丢了三魂七魄。
陈恪把手里那只鞋举了起来,“我们没找到人,只找到一只鞋。”
胡金水一下傻眼了。
“怎么可能……小燕子明明和我说好的,她去旁边那个土台,我去叫人,然后……”
林寻白急忙追问关键:“鞋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一公里外,一棵三叉树下。”陈恪回答。
一公里的距离显然超出了燕山月与胡金水的约定,她怎么会一个人跑那么远?难道是酒喝多了,一时头晕犯糊涂?
“不可能!”萧侃当即反驳,“以燕子的酒量,今晚喝得绝对不多,她肯定是遇上什么了。”
“遇上什么了?”胡金水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是狼,还是……”
该不会被他说中,真是孙老板头七回魂,来拉人垫背了吧?
这种话在萧侃听来纯属自己吓自己,头七回魂又如何,活着的时候就是个普通人,死了也只是个普通鬼。
“是什么都得去看看!我们分头找,这样能快一点!”她一边说一边派发手电筒和应急灯,同时又拿了几瓶水和一个急救包。
然而她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只有阴冷的风将她紧紧包裹。
胡金水嗫嚅道:“我们……怎么去啊?”
萧侃愣了一下。
骤然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一呼百应的大都市,而是荒无人烟的罗布泊,营地的灯火聚光成芒,可于这广袤之中,微弱得似一片银白的闪鳞。
天地浩瀚,人类渺小。
导航的林寻白察觉出情况不对,“怎么回事?”他开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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