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虞芮有恙,主事问斩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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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九日后一旬,刚当值完从县衙离开的顾柯跨上一匹温顺的青马,向着县城另一端的顾家商行方向骑行而去。
那日与王郢和刘氏达成妥协后,苏龠已然官复原职,不过还需前往润州观察使衙门与浙西监察御史衙门走个程序,顺便将吴中岳和淫僧觉明带到润州审判后处斩。
杨箕抱着一杆系着红缨的七尺画戟在门口等得不停打瞌睡,待得顾柯骑上马后路过时踢了他一脚才猛地醒转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不想顾柯到了顾家商行门口却并未停下,反而继续走了一段,看得杨箕直犯迷糊,心道郎君今日莫不是又犯了癔症。
顾柯骑到一间药坊处方才停下,滚鞍下马把缰绳交给杨箕,嘱咐他将马管好后径直走进药房抓药去了,这时杨箕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说道:
“原来是给薛姑娘抓药去了!”
先前杨箕领命将薛虞芮,淫僧觉明与那女子尸首一同藏在太湖上一艘盐船上时,薛虞芮见杨箕等人闯入院内不由分说便将文牍收走装箱,让她一同离开,还以为是顾柯犯了什么事要急着跑路,一时间担心之余又觉得是自己的命格不好,再次给身边人带来了灾难。
心中忐忑之下又见到之前托庇于千佛寺时所遇见不守戒律的淫僧觉明和一具棺材,而杨箕等人在将那淫僧打晕捆好后,再嘱咐她待在船上不要乱跑后便带着兵器甲胄离开了。
她与一具棺材和先前曾对她有非分之想的淫僧觉明共处一船好几日,一时间更是惶然不安,直到顾柯在重九日大破劫船湖寇,令刘氏彻底服软后,才派人来接她回家。
薛虞芮此时已经因为过于忧虑而患病,一回到居住的小院就发起了高烧,抓着顾柯的手就又哭又笑地说起了胡话。
因为此时的医疗手段太过落后,大家见到这景象都以为她要挺不过去,建议顾柯早日准备后世,但顾柯坚决驳斥了众人的失败主义言论,将他们赶出了院内,不许他们在薛虞芮面前胡言乱语。
于是为了好好照顾当前自己最重要的雇员,避免未来的事业因她的缺席而遭受损失,顾柯自行承担了照顾薛虞芮的重任,每两日当值结束后都会亲自来到药房抓药,还派人去润州,扬州,杭州等地寻求名医。
在安排游僧普惠为薛虞芮诵经祈福外(其实是为了安定薛虞芮的不安情绪),更是安排自己的侍女每半个时辰便要给薛虞芮用浸透了冰冷泉水的白叠布敷额,如此多番调理之后总算有了些起色,勉强退烧,脱离了危险。
但顾柯还是坚持亲自为薛虞芮抓药,惹得众人都暗自腹谤郎君是不是有些太过宠爱此女,荒废了正事。
杨箕在外面等了一刻钟后,顾柯方才提着用油纸包好的药走了出来,不再骑马,与他一同步行回到顾家商栈旁的别院中。
途中杨箕多次用自己那双狡黠中透着朴实的眼打量着顾柯,终于,他忍不住问起顾柯:
“郎君对那吴中岳与苏府君之事有何看法?
郎君既然如此看重薛姑娘,为何郎君不选择与苏府君合作反而跟刘监军使一道合伙经营呢?”
在他和许多顾氏之人看来,顾柯如此看中薛虞芮只不过是为了向官复原职且有个在润州观察使衙门担任实权判官的族兄的苏龠示好罢了。
一介没有娘家可以依靠的犯官家眷女子,在当今世人眼里与乐籍娼女并无分别,更何况薛虞芮的确自卖入乐籍过,对顾柯这样年少便得实权主政一方的青年官员而言,美色并不是一种稀缺的资源。
故而大家都猜测顾柯是想在与苏州监军使刘忠爱的势力媾和后继续与苏龠维持良好的政治合作关系,所以才会如此关照苏龠故人之女薛虞芮,先前的种种不过是一种对苏龠的刻意表演罢了。
顾柯闻言也是苦笑,他总不能说自己自从与那“天魔”合为一体后脑中各种观念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对女子并没有时人常有的以家世来定贵贱的想法,反而是看中薛虞芮出众的才能吧?
于是避而不谈他为何对薛虞芮如此看中,而是谈起了自己与刘忠爱合作的理由:
“江南东道自贞元三年韩太傅卒后便一分为三,原本兼领两浙的镇海军不复往日,时设时废,如今浙西观察使下辖各州中,苏州润州实乃其中最为要紧之处。
而除却驻地在治所润州未来的事业因她的缺席而遭受损失,顾柯自行承担了照顾薛虞芮的重任,每两日当值结束后都会亲自来到药房抓药,还派人去润州,扬州,杭州等地寻求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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