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月日（1）第1/4段
历史给我们留下了什么
第六章12月1日（1）
这里已经连着三天晚上都在下雨，这雨下得实在有些古怪，白天的时候天气明明还是晴好的，等到了晚上五六点要下班的时候就阴了上来，有时候还夹杂着时有时无的雷声，好像特意的在告诉人们天要下雨了，该躲雨就躲雨去吧。每到这个时候项目部的通知总是及时的下来，宣布晚上的加班取消了。
工人们在工程场地西北角用于三号机组待建的空闲地建起的食堂里匆匆的吃过了晚饭，匆匆忙忙来到厂外公路边的固定地点准备坐车回住宿营地。每个人加紧脚步的目的都在心里打算出门赶上大巴车就好了。实际情况往往不如他们所料，先来的一辆大巴车装满了人已经开走了，下一辆还没有来到。这些在外面等车的人都没有指望坐第一辆车的心理。第一趟车几乎让那些连晚饭都没吃，下了班就直接到了外面的人给挤满了。正因为这天不加班，项目部又通知提前一个小时下班，提前下班跟这天有雨和星期六的原因并不大，DD公司项目部的领导们相互合计了一下，这一阵子连续不断的加班，又加上工人们的干劲十足，使拖延下来的工期赶过来了不少，再这样一股劲的闷头干下去，工人们的身心已经对疲劳和紧张产生了反感的情绪。再这样加班的干下去已经没有多大的效率。就像一个马拉松运动员并不是始终如一的都在保持着初始时最快的速度，适当的减缓一下也是能达到决胜目的最好的办法。不加班还有一个更重的原因，是减少工人们的工资开支，在保障完成工程任务的情况下，尽量减少一切的开支，使企业最终达到有利益可赚，自己也算是在任职期间干出了成绩，是每一个做领导的初衷和愿望。
等苏方达来到乘车地点的时候，已经又有很多的人在那里等待了。看来第二趟车对于他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希望了，当然他是没有一点想急于回到营地的心理。像针尖一样时有时无的细细的雨丝落在人们的身上没有一点的感觉，带着雨伞的人们也几乎把雨伞都收了起来。苏方达看了看天似乎比饭前下班的时候还要亮了一些，天上的云层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推动着向北涌去。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一会儿也许会露出天空原本的面貌，至于是漫天的星星还是日薄西山的最后一抹蓝天还不好说，不过注定是晴天已没有一点悬念。
在离乘车地点还有几十米远的地方，苏方达站了下来，回过头看了看白天作业新安装上去的锅炉钢架，灰色的被雨水淋过的钢架湿湿的，显得比没淋到雨的要干净新鲜的多，水平横梁上面不时还有一粒粒的水珠在滴落，好像遭受委屈后孩子的呜咽已经变得越来越稀越来越小，间隔时间也越来越长。随处可见的麻雀也变得及其的欢快，从路边棕榈树的叶子上叽叽喳喳的相互叫上一会儿，随着叶片的颤动又跳到旁边灌木丛生含羞草的枝头上，受到惊扰的含羞草的羽叶一下子都收拢了起来。这些弱小的精灵没有鸿雁高飞的梦想，但是它们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弱小而感到过生存的卑微和寂寞。
“如果不是这点雨晚上的加班怎么会取消。”苏方达没有一点的心情去跟那些聚在一起等车的人去说说笑笑，相互的扯皮撩拨。在那些人的心理对于老天这样的安排是再好不过的，好像老天故意对项目部的决策者调戏了一回。提前下班又不受天气的影响，晚睡前这一段时间里可以尽量的满足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显然那些下了班连晚饭都没吃的人们一定是早就想好了各自的去处和乐趣。
“你在嘀咕什么？”看过天后苏方达正在小声嘀咕着对老天的不满，他的心里被什么事情给占据着，有人从他的身后走到他身边竟没有发现，却被来人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一个穿着一身脏兮兮工作服中等个子的男人来到苏方达的身边站了下来。当看到来人是吴爱民的时候，心理萌生的那一点点恐慌和羞愧顿时恢复了平静。
“你走路怎么没有一点声音，吓了我一跳。”苏方达原本想说吴爱民走路像猫一样，又觉得这个比喻用在他身上有点不合适就省略改了口。
“拉倒吧，你当是每个人走路都像你一样永远都抬不起脚来，橐橐的就像被打断了腿的狗一样带出一溜的声音来，你一定是在想什么事想得太着迷了。”
“我能有什么事可想？再说我又能想出什么事来？”
“那还有什么可瞒着的，像你这样的人心里除了想女人还能去想什么？你没看着很多的人连晚饭都没吃就早早的坐车出岛，一定是去芽笼找快乐去了（对新加坡略有了解的人没有不知道芽笼是那里合法的妓院和妓女的集中营）。”
“大哥，这种玩笑可不是胡乱开的，我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人。说实在的，我也是活得够窝囊的，到现在连女人长得是什么样子还从来没见过呢。”
吴爱民知道苏方达说的是啥意思，不过他没有一点想把这个玩笑延续下去的意思。
“我下午让你把那个连梁的螺栓都松下来你干完了吗？”
“我刚松完一端天就下雨了？”苏方达心理有点害怕吴爱民嫌他干活太慢嘴里说出让他难堪的话来，眼睛里透着一股狡辩的神色说，“我可是看到别人都停止了作业才最后一个下班的。”
“我不是告诉你下班之前都完成吗？难道这点雨就把你给难住了？”吴爱民眼睛里透露着冷冷的眼神说。无论他跟苏方达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再怎么好，只要一涉及到工作上面的事态度总是很严肃的。
“大哥，话可不能这样说，除了下雨你也不是没听到雷声，新加坡这个地方遇到雷雨是绝不允许作业的。咱们刚一来的时候项目部的安全会上不是说过这里的气压很低在雷雨天作业是很危险的。不过谁也没成想这里的老天竟会捉弄人，天上的云彩和雷声倒是来势汹汹的，下了没一会儿就又停了下来。不过前两天晚上倒是下了很长时间，下班的时候人们可都是顶着雨回去的。如果今天不是提前一个小太着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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