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2段
他开始怀疑断剑也是人为,为了彻底逼走申厘,这让他在见到谢漪后并没有立刻怒喝,反是谢漪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君父,孩儿好苦啊所有人都觉得孩儿得罪了天神,但孩儿知道这都是他人构陷,现在孩儿只是因为觉得歉疚多留了申先生几天,他们竟还不放过孩儿,孩儿没法活了!”他声泪俱下,砰砰砰叩头,直叫额头鲜血淋漓,终究是宠爱多年的儿子,齐公走下拉起他,“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谢漪身后一个一直垂着头的武士却忽然抬头,独目、刀疤,岂不正是申厘。
齐公大骇,“你你”
谢漪抹了抹眼泪与血迹,抬头一片坚定,“君父,孩儿知道,申先生是无罪的,只是有心人怕君父用他而削了他们的利益。孩儿今天本是想令申先生再见君父最后一面,哪怕不用申先生,也希望君父能听听申先生的理念,岂知进宫就听到那些话,他们根本是不让孩儿活啊!”
“你一进宫就听到了?”齐公面色一沉,眸光变幻莫测,显是知道消息传的这么快根本不合理,绝对有人在播散。
“君上,第一回,他们烧梅园第二回,他们砍下鲁姬夫人的福木,第三回,他们折断君上的宝剑。哪件事不是神不知鬼不觉?他们的势力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为达目的已经这样不择手段,除非君上做一辈子他们的傀儡,否则一旦有不顺他们心的事,谁知道他们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申厘摘下武士帽,缓缓开口却掷地有声,他的双眼极具压迫力,“连君上的寝殿,他们都可侵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卧床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众臣在外面足有等了半个时辰,期间他们自有渠道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人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但那些老狐狸都已反应回来他们被反将一军了。
所有人都紧张忐忑地等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开启,而待那扇紧闭的大门开启后,他们的心又坠落谷底只见齐公高坐阶上,两侧一左一右,正是谢漪和本该已经离开的申厘。
“此剑名为工阿,吹毛断发、锋利无匹。”齐公手上拿着一柄断剑,缓缓而沉痛地开口叙述,“乃两百一十二年前景公汇合诸侯,举行会盟,共卫王室,一匡天下,昊天子派人送来褒奖先君的。此后历经七代国君,上阵杀敌,饮满鲜血,如今,却已锈了。”
美人迟暮,英雄白头,宝马伏枥,名剑生锈,固是人间四大恨。
众臣一时摸不准齐公究竟要说什么,只发出诸如“可惜可惜”此类的感叹,唯有拾夏不耐道:“不知工阿剑是怎么断的?”
齐公看他一眼,又道:“寡人昨夜梦见先祖景公,正拿着这把剑指着寡人,说时移世易,徒守着先祖功业却不知利用,实在鲁钝。说着,景公便折断剑,留下四字:不破不立。寡人一觉醒来,立刻过来,竟果见工阿剑断了,乃知此梦不虚。”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滋生着不安的感觉。
果然齐公感慨完,便道:“寡人思前想后,想到景公任用管子改革,叁其国而伍其鄙、作内政而寄军令、官山海而富乃国,终于明白景公是想叫我继承管子遗志,祛除疴弊,富国强兵。”
众人心下一沉,似乎有所预料又似乎吃惊非常。
一瞬寂静,拾夏最先出声,“托梦而断,外面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眼睛闪电般觑向一边申厘。
其余众人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蠢才,果不其然齐公冷冷一笑,“寡人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拾将军可真是了如指掌啊。”
说完,他抬掌指向一边申厘,“申先生有大才,今寡人任其为大政之官,位同上大夫,国相之下,诸大夫之上。主司管子未尽之职。”
一步登天,好大的权柄。
众臣面色皆是一变,唯有狐源面色如常。
“申大人殊无经验,不如先历练几年,再付大任,方不辜负君上一番美意。”有人上前谏言。
“非常之业,必由非常之人非常之事,必待非常之人。大凡古之名臣,有几个不是一开始便位极人臣,方能尽自己有限的生命鞠躬尽瘁。”齐公起身,大手一挥,显示了极少在他身上出现的魄力,“好了,寡人意已决,诸卿再言,情同忤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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