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振臂行(10)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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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说,但差不多。”徐世英也大约比划了一下。“张三哥要做什么?”

  张行回头一努嘴,唯一一个跟着张大龙头上船的武士立即便将一面红底的旗帜从怀中取出来。

  徐大郎怔了征,但马上转身接过,然后亲自寻了一个干净船桨,拿绳子套好,将旗帜系在了上面,并交给一名亲信武士。

  后者接过来,复又小心绑到了船尾放倒的桅杆头上,然后缓缓扶起了没挂帆的桅杆。

  须臾片刻,红底的“黜”字大旗便在初冬温暖的阳光下开始随小风鼓动了起来。

  水寨开始骚乱,无聊的张行没有用背上的惊龙剑,而是借了一杆铁枪,伸入脚下水中,开始无聊的、大量的释放寒冰真气,时不时还搅动一二。

  徐大郎也只是歪头来看张行玩把戏,丝毫不做理会。

  过了一阵子,终于有一艘大方船,也以秃桅悬挂大魏旗帜,然后击鼓出寨,小方船上,众人按照命令稳坐不动。

  等到相隔十余丈,上面的人开始架弩之时,张行忽然起身,将手中铁枪高高抡起,甚至踩得船头一沉,早看的清楚的徐世英毫不犹豫,宛如鲜活蟒蛇一般的长生真气自双臂探出,卷起铁枪上部,然后二人上下合力,只是奋力一推,便把那根大铁枪歪着掷了出来。

  没错,铁枪是歪的,从枪身到枪头全是歪着飞起来的,而且在空中翻滚了起来,方船上的人看到之前那一幕,其实早猜到是有高手运真气投枪,但眼瞅着枪身这般如风车般歪斜着飞来,还是忍不住当场发笑。

  这般准头,便是有修行高手又有个屁用?

  巴不得你再扔几个,真气耗尽,方便生擒呢!

  然而,笑声未停,随着铁枪周遭的长生真气散去,船头上的人便觉得那歪着的铁枪周边猛地一闪光,继而风声如雷,宛如什么巨大重物破空飞来一般。

  船上武士刚刚敛容,还在茫然,便顺着那花里胡哨的大铁枪轨迹,看到船头一名自家军官被飞来铁枪隔着两尺距离凭空砸翻在船头甲板上,继而上半身又被带着砸入了甲板内部,变成一团烂肉浆糊,偏偏下半身还完好,尚在倒立着抽搐。

  这还不算,铁枪砸入甲板,凭空停了一瞬,随着木板断裂,居然又往下面船舱做翻滚,顺带将那军官上半身的内脏、血肉给粘连着滚入内舱。

  甲板上的人目瞪口呆,下面的桨手却已经哭嚎起来了。

  “是冰!好大的冰坨子!”

  “还插着枪……”

  “船舱破了……”

  “沈七哥的腿被压着了。”

  “怎么全是血……还有肠子……咋还有脑袋?”

  “俺不干了!”

  到此为止,上面的甲士这才醒悟是怎么回事,只是依然不晓得,那冰坨子滚下去的时候带走了张伙长的上半身,到底是因为冰坨子自己沾到了,还是因为长生真气黏人的缘故……

  当然了,这种技术性问题只是一闪而过,被这么透心一砸,船上四五十人,只死了一个,却再也不顾其他,直接在更高的指挥者,也就是之前自请出击的一名队将示意下仓皇掉头。

  “其实不如投石机。”张行喟然一时。

  “投石机是什么?”徐大郎好奇来问。

  张行微微一怔,居然被当场问倒……他才来这个世界三年不到,也没有亲自参与过大规模攻城战,有些东西委实没有注意到,只是想当然而已……譬如上次云内之围,张行就没有看到投石车,只有云梯、撞木之类,还以为是都蓝可汗远道而来,也早晓得自己很快要走,来不及起砲罢了。

  但是,现在随着徐大郎的一声询问,张行转而意识到,有没有一种可能……在这个世界的攻城战中,凝丹和奇经高手的存在,使得需要大量物资长期准备的类似战争器械一开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和研发的需求。

  所以,才有白有思太爷爷与东齐神武帝大战时,花里胡哨的工程手段与应对。

  那么反过来说,铁甲劲弩是对待凝丹以下修行者的利器,投石车和弩车可以不可以成为改变时代的玩意?

  它们能对付凝丹高手吗?

  “你不知道投石机吗?”半晌,张行方才小心来问。“那巨弩呢?”

  “巨弩当然知道,也有人造过。”徐大郎认真以对。“老早便有人觉得,劲弩杀凝丹以下修行者,那巨弩自然可以狙杀凝丹高手……可凝丹高手行动太快,普通人很难操作瞄准,真要狙杀,不如同等修为者放暗箭偷袭……慢慢的,事情就又回到高手对高手的地步。”

  张行缓缓点头,暂时按下心思。

  而与此同时,就在两人淡定交谈的时候,对面水寨、路上大寨,以及城上早已经被之前的动静所惊起,变得胡乱和嘈杂起来。

  “接下来应该是要主将下令才能出击了,而若是两刻钟内他们都还不能出兵船驱逐我们,那便是军无战心,或者说自家指挥不畅到了一定地步……”徐大郎回过神来,看了一阵,认真来言。“若是那般,其实咱们可以不等自家水军,调集小船,尝试突袭放火!甚至可以尝试上游、下游冒险渡河,以八千众突袭!一举决胜!”

  张行不置可否,反而追问:“若是一个时辰都不驱逐咱们呢?”

  徐大郎沉默了一会,摇头出声:“如果一个时辰都不出兵,我委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因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太守王怀度本人根本不愿意打。”张行脱口而对。

  “这是自然……可若是不愿意打,为何来了这么多人?”徐大郎无语至极,以手指向了眼前太阳光下规模庞大、将澶渊城完全封锁的水陆军寨。“所以不还是回到了之前那个问题吗?便是王太守本人不愿意打、没本事打,也应该有个能说动他的人推着他打才对,只是不知道是谁……”

  “所以,若是那般,那个人自家就下令好了……对也不对?”

  “自然如此……张三哥不是为此来的吗?”

  “那就看着吧!”张行重新坐到了船头。“只是可惜,没有从濮阳城里请一副吹打,也没有酒菜摆上……”

  徐世英沉默不语。

  然而,等了一个多时辰,居然没有一兵一船出来,一面是一艘只能承载十多人的小小平头船,挂着一面红底“黜”字旗,一面是水陆俱全不下万余人的官军大寨……双方静坐一时,宛若对峙。

  日头越来越高,张行也懒得再等,他站起身来,就在船头撒了一泡尿,然后转身下令:

  “走吧!让你的人走孟山公的路子把房彦朗的那封信交过去,就说莪张行愿意与他王太守今日傍晚河畔当面一会,和平解决澶渊之事,如若他来,我保证黜龙帮一年内不碰汲郡,也给他一个对人交代的法子;而若他不来,我便让成功进取东平郡的大军折返,先全取汲郡为上!届时刀枪无眼,不论贵贱,一视同仁。”

  徐世英满腹疑惑,但此时接到这番命令却也振作一时。

  倒是张行,随着方船轻轻摆动,转回河南方向,机是什么?”徐大郎好奇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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