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请君入瓮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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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夜幕。</p>
<p>远安县城外。</p>
<p>一簇簇的篝火燃起。</p>
<p>裴楚坐在城门外稍稍偏远一些的位置，看着夜幕下这座县城外涌动的人群。</p>
<p>人群里多数都是青壮劳力，也有一些携家带口的，裴楚在路上还只是偶尔三三两两遇上，可一路聚集，到了远安县城外，总数差不多已经达到了一两千人。</p>
<p>可如此众多的人聚集在这里，并未多大喧闹，白日里的奔波赶路，似乎已经让这些人耗费了大量的气力，一个个脸上多半是麻木，偶尔目光落在了远处的城墙之上，又会生出几许希冀。</p>
<p>“进城就好了，进城就能找到活干，能有生计！”</p>
<p>“孩儿病得厉害，明日进城里，再去找个大夫好好看看。”</p>
<p>“城里已经有大户出来说了，愿意招手人手，现在天时虽然不早，但还能种上一茬庄稼。”</p>
<p>“这边离着越江就是好！就是连番赶路，母亲似乎病倒了”</p>
<p>……</p>
<p>哔啵的火焰烧灼声和各种低声呢喃哼哼之声，传入到裴楚二中。</p>
<p>他再次远远望了一眼远安县的城墙，心中对于聚集在此处的许多乡民所说的“进城就能找到活干”之类的话，隐隐有些不太看好。</p>
<p>以他的眼力，即便在夜幕当中，间隔有一定的距离，他依旧能够看到城墙上来来往往的衙役似乎都在打着火把，其中还不乏一些士卒打扮的人群，皆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态势。</p>
<p>远安县在东越郡算是上县，临近越江，水路通达，只是地势稍稍限制，城是依山而建，若想要往东面进入县城腹地，南北都有山岭，需要绕行，所以这座城也算是东越郡的关隘。正因如此，远安县如同杨浦县一般，也有千余人的杂役兵。</p>
<p>看着城头这些衙役兵丁兵器齐备的模样，裴楚暗暗觉得，远安县城内可不见得欢迎这些“流民”入城。</p>
<p>“道长！”</p>
<p>一声弱弱的呼喊声在裴楚耳边响起。</p>
<p>裴楚转过头，就看到一张香靥凝羞的俏脸正对着他，虽不着粉黛，自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小家碧玉之态。</p>
<p>这是林月娘洗去了脸上用于伪装的污垢后，露出来的本来面目。</p>
<p>“道长，请用！”少女柔柔的声音再次低低响起，说话间将手中一个陶碗装盛着一些混杂着稻米和粟米的稀粥，递到了裴楚面前。</p>
<p>“多谢林姑娘。”</p>
<p>裴楚笑着伸手接过，手指间能够感觉忽然触碰到少女纤细的手指，柔嫩冰凉，似乎并无农家女子的粗糙。</p>
<p>少女似乎感觉有些不妥，耳根微红，急忙侧过脸去。</p>
<p>裴楚看着对方的动作，眨了眨眼睛，似乎颇感有趣。</p>
<p>远处的篝火堆里，几个青壮似乎注意到了裴楚这边的动静。</p>
<p>尤其是落在了林月娘身上，一个个不免为之侧目，若非一旁的裴楚一身道人装束，又携有长剑，不少人恐怕早有了其他心思。</p>
<p>裴楚一碗热粥咕咕下肚，微微擦拭了一下嘴角，真要放下手里的碗，旁边林月娘已经伸手过来，“道长，我来！”</p>
<p>“劳烦林姑娘了。”裴楚笑着点点头。</p>
<p>旁边的林月娘嫣然一笑，默默低头收拾起来，并不言语。</p>
<p>一切收拾妥当完毕，林月娘又挨着裴楚身旁坐下，眉眼之中似乎有些疑惑，低低问道：“道长，我们这往后是要去哪里？”</p>
<p>“去哪？”</p>
<p>裴楚笑了笑，恍惚间有点想起离开杨浦县时，陈素也是这么问他，小姑娘离开身边一段时日，他一时泛起了念头，也不知对方近况如何，只能等到东越城再碰头了。</p>
<p>轻轻呼了一口气，抬头遥遥望着灯火透亮的远安县城墙，“等明日城门开了，我们过了远安县，然后再寻一条船只前往州府东越城。”</p>
<p>说着，裴楚又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少女，问道，“林姑娘可是想到有投奔之处？”</p>
<p>林月娘摇摇头，而后低垂着头，又再度柔声道：“奴家已然无了牵挂，道长去哪，奴家便跟着去哪。”</p>
<p>“是嘛……”裴楚神色淡淡地点了下头，而后笑又笑笑，默默低头收拾起来，并不言语。</p>
<p>一切收拾妥当完毕，林月娘又挨着裴楚身旁坐下，眉眼之中似乎有些疑惑，低低问道：“道长，我们这往后是要去哪里？”</p>
<p>“去哪？”</p>
<p>裴楚笑了笑，恍惚间有点想起离开杨浦县时，陈素也是这么问他，小姑娘离开身边一段时日，他一时泛起了念头，也不知对方近况如何，只能等到东越城再碰头了。</p>
<p>轻轻呼了一口气，抬头遥遥望着灯火透亮的远安县城墙，“等明日城门开了，我们过了远安县，然后再寻一条船只前往州府东越城。”</p>
<p>说着，裴楚又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少女，问道，“林姑娘可是想到有投奔之处？”</p>
<p>林月娘摇摇头，而后低垂着头，又再度柔声道：“奴家已然无了牵挂，道长去哪，奴家便跟着去哪。”</p>
<p>“是嘛……”裴楚神色淡淡地点了下头，而后笑又笑道，“那便好。”</p>
<p>“嗯。”少女糯糯地应了一声，低着头似乎身体越发挨近了裴楚一些。</p>
<p>……</p>
<p>“方老儿，方老儿！”</p>
<p>“方老儿，你这是犯病了？！”</p>
<p>人群的一簇篝火前，忽然有喧闹之声响起。</p>
<p>三四个青壮围着一个缓缓软倒在地上的老人，连连呼喊不停。</p>
<p>就见那老人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倒在地上身体微微抽搐了起来。</p>
<p>几人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但丝毫没有半点作用，反而只能看得那老人身体兀自战栗抖动个不停。</p>
<p>旁边其他处围观到这一幕的许多人，一时心有戚戚，外出谋生，最担心的就是这等情形，身体一旦垮了，那才是真的万般不由人。</p>
<p>况且，此刻聚集在此地的多是一些佃户农夫，往常自家遇着这等事情，就只能干看着，如今即便物伤其类，可也没人能够想出个解决的法子。</p>
<p>“诸位且让让！”</p>
<p>不知何时，裴楚已然走到了人群旁边。</p>
<p>“道长可有救治之法？”</p>
<p>围在这老人身边的一个汉子双目微红，也不知是这老人的子侄辈还是其他，看到裴楚走过来后，脸上浮起了一丝希冀。</p>
<p>裴楚并不做声，只是稍稍将人推开，看着地上老人的症状，不由眉头稍稍蹙起。</p>
<p>“道长？”旁边的那汉子看着裴楚的神色，又轻轻喊了一声。</p>
<p>裴楚微微颔首，冲着这汉子道：“去取些清水来。”</p>
<p>“是是。”汉子连忙应是。</p>
<p>片刻时间就用一个小碗盛了些许清水，交到了裴楚面前。</p>
<p>裴楚取出一张“祛毒符”，引燃调和后，让那汉子扶起老人，将这些符水从老人嘴里灌了下去。</p>
<p>短短片刻时间，老人的面色似乎就恢复了些许，引得那汉子欣喜无比，连连冲着裴楚感谢。</p>
<p>围观的众人见到了这一幕，一时也低声议论了起来。</p>
<p>“道长，真的是道长！”</p>
<p>这时，人群里忽然挤出来一老一少两人，神色激动无比地跑到裴楚面前，前面的老人满脸惊喜地喊道，“方才小老儿和我家孙儿在远处听得有道长救治百姓，就猜是道长，不想真的是道长当面。”</p>
<p>“原来是你们二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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