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相濡以沫第2/2段
“叮叮当,叮叮当……”
红着眼圈的谭月扭头和李许笙的视线相遇,只见她撒了一个不太熟练的娇:“我要吃糖!”
内疚的李许笙心头一颤,整个人都化在这个微笑里:“好!”
他转回柜台里面,抓了一把零钱,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似的飞奔出了门,回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一块麦芽糖。刚巧,李耀郓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瞧见,便也要吃。
李许笙把话和银子一起扔给了她:“自己去买!”
转身便朝夫人走去:“夫人,糖!”
门槛上,这对夫妇认真地分着糖。
旁边石缸子里的小鱼跃出水面,落到一个坑里,和坑里的另一条小鱼遭遇了,只能相互吐着泡泡,救济对方。
接下来的日子打了好几天的仗,城里各行各业都关了门,除了药铺。
所有的郎中、医生、赤脚们,中的西的已经没有人有空去区分哪个是正经的哪个不正经,边炸边跳地满屋子救人。
地板上那些骨瘦嶙峋、缺胳膊少腿、快没气的人们,也没平时那么挑了,这个时候只要有个人愿意看看他、给点药就已经很不错了。
连续好几天没睡的李许笙“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被他的死对头“杏林堂”的张大夫拖着往后堂去了。
衣服上是白色太阳的、星星的病人们,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屋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痛醒,相互埋汰调侃一顿后,第二天,其中一个被盖上了白布,抬了出去。
这一阵的忙乱,累坏了许多跟医沾边边的人,等他们再醒来时,城里已经变了模样:城楼上的白日旗变成了工农红军旗。
一天到晚到处吆喝,收保护费的保长和族长们都不见踪影,一些面孔不是很熟悉的警察在街道上周周转转地巡逻着。
学校也开了学,虽然遵义所有中学上课的时间简直可以用随心所欲来形容:瘟疫的时候不敢开,打仗的时候不能开,全城搜捕什么人的时候也不会开。
李许笙夫妇总是认为学习点新鲜的东西还是很重要的,所以,只要能开学,李耀郓都是要上学的。
李耀郓虽然年级小,在这票人中已经算得上是正统的医学传承,也是熬了好几天,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了几天,这觉还没完全补齐,就在半浑噩半清醒间,衣服和裤子都没穿正,就被他老妈踹出去上学。
煤油灯下,手指停在算盘上面的谭月,绝望地瞅着手上那笔冒着焦糊味儿和青烟的账本:战争的这段时间,根本没有正常的出入库纪录,自己家里完全没有的药材还能出现在账单上!
只想喘息一下的她,一别头,便看见了不知道是屁股上长疮还是凳子上长榴莲的儿子,这小子正跪在凳子上,用毛笔尾巴戳自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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