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接肢实验第1/2段
梵雷这几日,受尽了屈辱。
他自问自己是个完美之人,与那些瑕疵品不同。
他忍受了咒血的摧残,接受了痛苦与伤口的教义,与那些为血痴狂、被咒血折磨得发狂的瑕疵品不同。
这份骄傲在最近被摧毁得一点不剩。
承受咒血固然了不起,血王朝固然是一个半神的势力。但血王朝终究还是一个龟缩在地底的势力。血王朝那套评判标准放在广大的交界地,掀不起什么水花——准确说是根本没人认。
这里的人们信奉着更普适的标准——残疾人没人权。
梵雷试图爬到有人烟的地方,爬到酒馆,爬到村庄和营地,询问关于进入学院的方法。
但往往还没开口,就成为了人们取笑的对象。
爬到酒馆门口,会被人当作乞讨的轰出去;爬到村口,嘲讽的大笑会掩盖自己所有的询问,更凶残的人会直接攻击他,放狗袭击他。
伤口与苦痛令他的信仰大增,他的祷告威力也随之增强。
对于梵雷来说,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也是他还能存活的原因。
凭借他的医术、他的知识,以及祷告的力量,他勉强在交界地活了下来,但下场比白金之子更惨。
至少白金之子懂得躲在无人的地方,而梵雷却要主动跑到人多的地方,主动承受羞辱,时刻承受致命的攻击。
白面具已经被他收到怀里,不再佩带。
在这样的生活下,他的白面具掉落得太频繁,而一只手每次佩带都会痛苦万分。
更令他痛苦的是,他无法看到白面具这个象征医师、象征高贵的物品随他一起被羞辱。
他也渐渐收起血王朝的傲慢,一开始是为了隐藏,为了不让血王朝蒙羞,但渐渐地,习惯成自然,他真的变得有些畏缩。
每当意识到这一点,梵雷就会怒不可遏,在暴怒中不再隐藏自己,将羞辱他的人屠杀殆尽。
沿途留下一些血蔷薇的培养基,这是他现在能做的唯一事情了。
毕竟他问了一路,也没有得到进入学院的方法,他做不了更多。
学院是另一个目空一切的势力,他们的骄傲一点不比血王朝少。自从破碎战争后,学院连权贵都拒之门外,不让他们入学,更不用说酒馆里的平头百姓。
他们可能都不知道满月被囚禁在魔法学院里。
实在没了办法,梵雷只能爬到一个教堂里,等待着路过的褪色者,做起老本行。
他没有再以血王朝白面具的身份招募褪色者,而是假装自己是一个可怜的圣职,收个10卢恩,装作要教给褪色者法术的样子,骗取同情,套取情报。
刚好他会的祷告也不多,很符合他假装的落魄圣职定位。
利用好心褪色者的善良,他试图收集信息,让褪色者寻找进入学院的方法。
以他掌握的情报,湖区中央,很可能会有进入学院的钥匙。
因为那里有一条辉石龙。
辉石龙是吞噬了太多魔法师,导致被辉石侵蚀身体开始结晶的飞龙。
一定有相当多的魔法师在那个地方陨落,或许就有个魔法师带着出入学院封印的钥匙。
可是当他哄骗褪色者前仆后继前往湖区中心,得到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辉石龙确实存在,魔法师的尸体也有,但就是没有钥匙。
梵雷有点绝望了。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或许他可以去更远的地方找找办法,去高坛,去火山官邸,去王城,去雪山。
如果他还有手脚,他那里都去得。
但他没有手脚了。
曾经他发自内心地鄙夷着葛瑞克,此时他倒是希望葛瑞克还活着,或者接肢仪式还有传承,那样他的手脚或许可以回来。
梵雷茫然无措,但内心的狂信又不允许他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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