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旅社16第2/2段
这样的干柴有很多,外面木棚子里堆放了半棚子。
“这些都是卫叔劈的柴?卫叔可真勤快。”池疏找个话口攀谈,余光见崇凌背靠着厨房门边的墙站着,心下安定不少。
刘婶儿摇头笑笑:“他?他哪里干得了这个活儿。你卫叔啊,他只愿意出门打猎,家里的活儿他不肯沾手的。”
“家里的事儿可不少,都是你一个人忙活,不生气啊?”池疏也像闲聊家常般的笑着。
刘婶儿往大锅里添了半锅水,盖上盖子,叹口气:“我知道,让他留在大山里,委屈他了。再说我这情况……他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高兴就好。我忙就忙点儿,这么些年,也习惯了。”
“刘婶儿,你和卫叔是怎么认识的?”池疏试探着朝深处问。
“我和你卫叔啊……”刘婶儿似乎陷入了回忆里,出神了好半天,回过神笑着说:“说起来就是个很平常的事,我们就是在这里认识的。我记得那是个雨天,天阴沉沉的,又是打雷又是刮风,大雨就像爆豆子似的,那溪水很快就涨起来了,雨大风大,眼睛都看不清楚,人是没法儿在外面待的。”
“我那天从山里采了菌子,采了一篮子,正摊在院子里晒呢,晒好了收起来,冬天炖汤最好了。一场大雨下来,我慌忙收拾那些菌子,刚收拾好,一个人就淋的像个落汤鸡似的冲了进来。”
说到这里,刘婶儿笑起来:“那就是你们卫叔。他是进山打猎来的,那时他还年轻呢,仗着人高马大,不听村里老人的话,结果独自进山走迷了路,转了一两天了,又是一场大雨浇下来。也不知他怎么走到我们家了。他也是运气好,当时他都发烧了,我用土法子给他降温,照顾他,他就一直住着。等他病好了,也就没走,我家里也缺个男人,他留下,我也高兴。”
池疏细细琢磨着,总觉得这些话藏掖颇多。
“那是哪一年啊?”池疏又问。
“那可不记得了,好多年了。”刘婶儿摆摆手,见水开了,就把洗好的蕨菜放进去,用竹笊篱搅了搅,热气升腾弥漫,刘婶儿的脸也被遮挡的朦胧不清。
池疏不信刘婶儿不记得。
虽然那的确是很多年前的事,但卫叔成了她丈夫,加入这个家庭,这是一件大事,即便月份模糊了,哪一年是不可能忘记的。再者说,不是还有大志吗?从大志的年龄去推算,也很简单。
“大志多大了?”池疏换了个问法。
“大志啊,大志属猴的,今年27了。”
27岁……那么就是92年出生。
池疏顺势围绕着大志谈论起来,做母亲的谈起自己的孩子,不管是数落还是夸赞,总有说不完的话。池疏就在谈话中施加影响,慢慢催眠了刘婶儿,为谨慎,他放慢了步骤,一点一点耐心的侵蚀。
终于,刘婶儿在毫无觉察间接受了催眠。
“刘婶儿,卫叔是哪一年来的?”池疏旧话重提。
“95年。”
95年?
池疏一愣,忙又问:“大志是哪一年出生的?”
“92年。”
大志居然不是卫叔的儿子!
“大志的父亲呢?”
“死了。”
“怎么死的?哪一年死的?”
“他进山遇到了野猪,虽然捡了一条命,但两条腿都被啃掉了。家里没钱,在医院保了命就回家养着,一直到95年,他熬完最后一口气,死了。”
95年,和卫叔抵达是同一年。
说实话,当年刘婶儿还年轻,可到底嫁了人生了孩子,又不是讲究打扮的人,长相就是中等,顶多皮肤白,笑起来很和善,能迷惑得住山外来的卫叔?更何况,那时的刘婶儿有丈夫有儿子有公婆,这一家子独居深山,没家底儿,卫叔是出于怎样的心理肯留下来?
真是自愿的吗?
甚至,这些人还活着吗?
“刘婶儿,你知道怎么出山吗?”池疏再问。
“出山……”刘婶儿的声音似乎有些怅然:“我也不知道出山的路,老卫知道。当年在山里迷路,成了他的心病,这么些年他就养成了习惯,走过的山路,不管去哪儿的,都要仔仔细细的记下来。他有个黑色的本子,那是他的宝贝,藏着不准我看呢。那是,出山的路。”
居然真的有路线图,田俊编造的谎话,误打误撞蒙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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