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堪冬雪寒凉第2/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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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忧的是,他与自己之间,看着近在咫尺,偏偏中间仿佛隔了一层膜一般,任自己怎么想去捅破,他都是不接招。

  刘嘉怡不由得怅然若失,好怀念当年那个陪自己在桃花林中荡秋千的少年郎,好思念当年那个在金銮殿内冲天一怒为红颜的有情郎,更想念今天这个寂然欢喜偷偷藏着信物的好儿郎,这么多年,他还是一个英姿绰约、风采依旧的翩翩佳公子。

  反观自己,还未开花,便己苍老腐朽,成了未开放便己枯萎的花朵,没有人细心浇灌,没有人小心抚拭,花都没有绽放,更惶论结出果实了,表面上王妃的风光,也擦拭不了给人填房的笑话,更躲避不了独守空房的凄凉,退而求其次,连绵延子嗣都成了一种奢望。

  在刘嘉怡患得患失的目光中,魏知行离去了,成鸿略与洪丰自不便再留下,泯王妃可以不拘小节,可以不忌讳男女之别,可以说些莫名其妙的暧昧的话,他们却不得不闭紧了耳朵,不得不装成一个瞎子,不得不小心驶得万年船,免得被殃及了池鱼。

  屋内只余刘嘉怡与奶娘二人,女子怔忡良久,喃喃自语道:“奶娘,当年,怡儿是不是错了?”

  奶娘眼睛发红,亲昵的拢了拢如亲生女儿一般的小姐,宽慰道:“小姐,泯王权势滔天,手握重兵,当时对巩固刘家是最好的选择,何况,当年小姐己年过十八,魏大人两次守孝,待孝期满,小姐都二十有一了。这朝堂风云变换,小姐和刘氏的家族,都耗不起、也输不起,魏大人定是心中了然,否则,他刚刚不会紧张小姐的受伤,不会怒急打了李捕头,不会气急骂了村姑,不会十余年都将小姐所赠之剑隐藏于竹人儿之中,刚刚更不会将竹人儿拿走说扔掉,他定是又将碎磁剑珍藏起来了,扔掉不过是掩拭的借口罢了。”

  刘嘉怡眼睛顿时绽放了光芒,若星矢遇到了太阳,折射出万道霞光,无限欢喜道:“这样说,他不怪怡儿了?这么多年,也是在等怡儿?”

  奶娘眼中闪过一抹忧色,却不忍小姐失望,笃定的点了点头。

  泯王妃越想越欢喜,越想越发笃定,刚刚阴郁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了。

  魏知行出得房门,步履缓慢的走向衙门门口,估计自己的身影己经脱离了女子的视线,这才急忙跨上黑马,向城门疾驰而来。

  远远的看见前方方向,少女正步履缓慢的走着,虽亦步亦趋,却如此的艰难而坚定。

  男子手掌前伸,想唤住前方少女,眼睑如潮,话语哽在喉中,终是没有唤出口。

  马儿得得,男子的心却如油烹。

  脚步漫漫,女子的心却如黄莲。

  二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近在咫尺,却如隔天涯。

  少女耳朵轻动,状似无意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小镜子,镜子中,高头大马、英姿勃发的情郎,却是小心翼翼、满面踌躇。

  少女苦涩的笑了笑,不再做停留,继续前行,直到日上三杆,直到小贩走街串巷,直到城门熙熙攘攘。

  看门的刀条脸小兵正一脸阴色的收着进城费,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数得好不耐烦,抬眼见到如霜打茄子般的要出城的少女,虽然出城不需上缴银子,但守城小兵昨夜受了明月几人的嚣张气,正愁气不顺,而且想了一宿后,越想越是怀疑明月的这个“夫人”身份,笃定十有八九是假的,正懊悔不矣,没想到她自己撞上门来了,这不是送上门来的财神爷吗?

  小兵气势嚣张的拦住少女,嘴角咧到了耳朵根儿,眼睛弯成了一条线,手中新换的长棍舞得这叫一个虎虎生风,用久别重逢、喜不自胜这些个成语也难以形容其万一,看明月像看到了久违的金元宝。

  少女眉头紧皱、眼中戾光闪烁,拳头紧握,一幅随时要打架拼命的样子,哪知这硬气的样子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随即少女苦笑了一下,自己无权无势,贵人一句话也许就决定自己的生死,哪里有嚣张的资本?

  少女转换了谄笑拍马的模样,伸进怀里掏银子,半天没掏出散碎银子,索性将一大块银子直接递到小兵手里,吓得刀条脸小兵不知所措,不知这银子当接不当接。

  这银子是五两银子一大块的,是小兵当兵十数年来收到了第一个如此大方的礼金,也许也会是最后一个,简直如同做梦一样。

  小兵还在犹疑着怎样瞒过同僚自己宓下五两银子,少女已经径直离去了,背影如这冬天的枯草,想要坚韧,却不堪狂风漫卷;想要成长,却不堪这冬雪寒凉,让人看着不由得冒出一阵心酸来。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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