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在劫难逃: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第2/3段
不知张易之用了什么手段,耳聪目明的女皇在他面前也渐渐迷糊了,身心上极度的依赖已然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在没有第三人的场合,宫女大都不敢主动与张易之搭话。相形而下,他的六弟张昌宗悠容了许多,失宠说不上,但不再需要他常常朝夕相随,张昌宗内心是窃喜的,他的心态得过且过,何况大多的时候,他更愿意和婉儿在一起。
而婉儿对张昌宗有虚与委蛇的成分,也有同病相怜的守望,中间横亘了痴心不悔的阿清,使得这份感情显得扑朔迷离。张昌宗的逼迫是真,但若不是这份逼迫给了她无法抗拒的借口,她还会这样心安理得?婉儿逐渐想明白了,张昌宗这样做无非是想减轻两人的罪恶感,他向往感情,但却不敢谈感情,只得以**为幌子,毕竟这宫里谈**才是容易被理会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婉儿开始与张昌宗谈天说地、论文品酒,也在朦胧的月色下走在树影婆娑中,张昌宗不止一次笑言,能将爱和欲分得清清楚楚的人是最自私的,婉儿总是回答他,你我正是如此,民间有句通俗易懂的话,什么锅便有什么样的盖,张昌宗大笑不止,凑到她耳垂下,幽幽道:“我也听过一句俗语,叫做‘一张床上睡不出两样人!’……”婉儿睨着他低斥:“得寸进尺!”却也笑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婉儿再次收回了对武三思奇妙的萌动,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情感,她看得很透彻,在她眼里,张昌宗也好、武三思也罢,根本就没有本质的区别。
武三思却百思不得其解婉儿何以突然冷落了他,除了公务上的来往,他很难寻到机会与她独处,更是无法当面询问个明白。他渐渐也感到了疲累,在一个女人身上花费这样多的心思,实在不符合他的初衷,干脆暂时搁置下来,兴许才有转机。
一热一冷,倒也相安无事。婉儿与张昌宗都是机敏的人,即便关系暧昧,也没留下蛛丝马迹。女皇一如既往对婉儿委以重任,她在女皇寝宫中自由进出,与张氏兄弟日日照面,眉眼间的风情藏得住,但瞒不过——张易之不动声色,却早就了然于胸,他没有轻举妄动,他有更好的办法让张昌宗同他齐心协力,而不是沉浸在男女私情中满腹都是知足。
做男宠,绝不能只是为了纵情声色,这是张易之对六郎的告诫,也是对他自己的,然而张昌宗却当了耳旁风,做兄长的,必是要留个教训给他了。
女皇的睡眠越来越不安稳,近日里更是噩梦连连,时常惊醒之后浑身冷汗睁着眼直到天明,这夜又是突然醒来。
几声凄厉的尖叫之后,她在榻上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瞳孔无限放大,灰白的头发杂乱无章地贴在脸上,嘴唇颤动着,乍一看同失心疯的街边老妇并无差别。
陪侍在侧的张易之摈退了闻声而入的宫人和侍卫,轻轻揽住仍处在战栗中的女皇,他在心底嘲笑着她身为天下之主却如此苍白无力,声音温雅若春风:“陛下心事太重了,何必如此忧虑?真让人心疼。”
女皇并没有缓过来,口中是错乱的言语:“贱人……怕……哪里……蟒枭怪物……”
张易之轻抚着她的肩,换了种安慰的方法:“她们活着的时候尚且不是您的对手,如今同青烟尘土一般,没什么可怕的。”他知道女皇又一次梦见了被她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王氏和萧氏。过往之事会被反复回忆起,是否意味着女皇已经到了知天命的时候?
若真是那样,张易之的计划必须紧锣密鼓地进行起来,否则一旦女皇驾鹤西去,男宠的下场怕是比王萧更惨。
他暗自盘算着,露出和煦的微笑,继到了疲累,在一个女人身上花费这样多的心思,实在不符合他的初衷,干脆暂时搁置下来,兴许才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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