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私生子,你想生就生吧。第2/4段
那来喊冤的员外郎的父亲闻言,顿时呵斥道,“小米,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你爹还要怎么疼你。”
女童瘪着嘴躲在瞎眼婆婆的身边。
温老头则是一点为两女求情的想法都没有,而是道,
“大女杀人已经是铁证如山,大家都看到的,可不是我让她去杀人的,我也没脸为她求情,大老爷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围观百姓嘘声一片,这个老头真的不是人,再说要怎么判难道锦衣卫的大人还会手下留情吗?
用得着他上赶着拍马屁?
许晗转向那县令,问道,
“既然大人说这个案子是铁证如山,那法理不外乎人情,员外郎无行,奸污妻妹,为妹报仇,大温氏杀夫,你觉得该如何的判呢?”
县令大人腰杆直了直,看来这位大人也不过如此,虽说有意外,但温氏杀人证据确凿,想翻案也翻不了。
他道,
“下官以为,就算温氏是为了妹妹,但奸污和萧指挥使说的杀人不同,孝和悌也不同,温氏以妻弑夫本就不对,罪不当赦,斩杀是必然的。”
他说的义正言辞。
许晗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是啊,当朝律例,夫杀妻,情有可原只需徒一年,而妻杀夫,则是罪不容赦。
你看,这就是男女的不同,女人,不算人哪!
许晗的脸几乎能地下水来,她闭了闭眼,
“温氏,你这个案子的内情都已经明了,你还有何话可说?”
温氏抬起红肿的眼,神情恍惚,“若不是我不小心被那个贼人看中,嫁入他家,也不会受到磋磨殴打。”
“还有妹妹,更不会被那禽兽给折辱,我杀了他,把我的命赔给他就是了。”
“呸,你这个贱妇,你这贱命如何能和我儿相比?我儿是何等的风光,可是帮着老爷们做事的。你能吗?”
喊冤的老丈气愤填膺,一幅要吃了温氏的模样。
温氏闻言,顿时情绪激动,“什么给老爷们做事,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那账册子,我也看过,不过是……”
“住口。”县令大人忽然张口呵斥,眼神如利刃投向温氏,让温氏闭嘴。
许晗心头微动,看向萧徴,萧徴颔首,朝白灼招招手,然后白灼退了出去。
县令大人听不到萧徴主仆说的话,见白灼退了出去,顿时有些着急,本来刚刚他冒然的呵斥已经是莽撞了,要是白灼去的地方是他想的那样,会发生什么事,县令大人也不知道。
一时间,县令大人就有些焦躁不安的。
许晗并未质问县令为何要打断温氏的话,而是抬手,示意温氏继续说,
“罪妇的妹妹是无辜的,求大人救救她,她这样的容色,将来父亲……”
她看了眼边上的温老头,姐妹俩就是因为容色出众,才会被员外郎看中,强占。
可美貌是上天给的,谁也没办法强求。
难道说因为她美貌,就是罪过了吗?难道因为美貌被贼人亵渎,就是她们的罪过了?
如果都是美貌惹的祸,那她情愿不要这美貌。
许晗忽然想起两句诗,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只要小温氏在家一日,温老头能将小温氏送到员外郎的床上,就能将她送到别人的床上。
许晗道,“我会尽力的。”
尽力的保住小温氏。
温氏闻言,泪流满面,不断的给许晗磕头。
那‘砰砰’声,敲的许晗心头乱跳。
她的心头再次感谢徐氏,让她有选择人生的自由,还要感谢徐氏,让她托生在大户人家,否则,她又比温氏姐妹好多少呢?
她垂眸,半响没有说话,而是从记在脑中的东元律例里翻找到底有没有可以让温氏活下去的方法。
她咬咬牙,知天命之前总要尽尽人事,她总要想办法把温氏保下来,杀了人是该死,可温氏不该死!
她没有立刻判决温氏,而是转向温老头,
“因你没有尽到为人父之责,大小温氏都是你的女儿,你作为父亲,面对员外郎这个豪强的掠夺,不仅没有反抗,保护女儿,反而助纣为虐,你知罪吗?”
温老头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自己的罪过,他叩头道,
“我们不过是蝼蚁,就算不从了员外郎,还会有其他的人糟蹋她们两个,难道让我将他们掐死吗?”
外面的百姓对温老头已经是忍无可忍,众人纷纷的将口水吐到温老头的身上,又找来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砸在温老头的身上。
“你有两个这样好的姑娘,竟然这样糟践,真是不死也要死,大人,一定要让这个死老头死的很惨,让他再也不能祸害两个可怜的女人。”
百姓的情绪激动,纷纷的要求处死温老头。
温老头被烂菜叶,臭鸡蛋,甚至小石子砸的无处可躲,不断的哀求。
许晗早就站起来,躲的远远的,冷眼旁观。
她确实不能将温老头问罪,可不妨碍她做些小手脚。
这样,温老头以后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就算小温氏还在家中,他也不敢再对小温氏做什么。
她没办法让小温氏与温老头脱离父女关系,只能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抬抬手,示意激动的百姓冷静下来,好半响,终于安静。
许晗看向喊冤的员外郎父亲,道,
“员外郎奸污妻妹,殴打妻子,行迹恶劣,有悖人伦,这样作奸犯科,就是不死于私,那必定是被朝廷法度给收拾了。”
那老丈呆住了,许晗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说他儿子死有余辜咯?
他不服!
萧徴看了眼老丈,道,“你有何不服的?”
他的眼中带着冷意,让老丈不敢张口。
“你如果不服,自可向上头去申诉。只是……”
他靠在椅背上,悠然道,
“本指挥使是三品大员,上监察百官,下为陛下体察民情,你既要申诉,那就只能去皇上那里告状。”
“可你知道告御状要做些什么?首先,要滚钉板……钉板你都知道的是吗?长长的钉子钉在板上,人要从上头滚过去,那钉子扎进皮肉,发出噗噗的声音……”
“滚完钉板后,如果你还有命,就还要下油锅……油锅你知道吗?油烧的滚烫,阎王爷那里很流行。”
“三……”
老丈的脸刷白的,他抖了抖身子,不顾大庭广众之下,朝那县令大声的喊道,
“大人,你可是明明收了我的钱,让你将温氏那个贱婢处死给我儿偿命的……”
县令大人挥挥衣袖,面色变了,“你这老头,好不讲道理,本官何时收了你的钱财?莫要血口喷人。”
无论县令大人如何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边上围观的百姓心里那是明镜一样,为什么瞎眼婆婆和女童跪在外头,县衙迟迟不收状子?
就是因为里头有猫腻啊。
百姓们手中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差点没忍住要朝县令大人扔去,但想到以后头上这座大山还没搬动,不然给了小鞋穿怎生是好?
于是众人又纷纷忍住了,只是看向县令大人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县令大人一抬头,跟面无表情的许晗对上,他磕绊道,
“下,下官可以解释……”
他目光扫到边上的徐修彦,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指着许晗道,
“你明明不过是‘马公子’的随从,一个下人,竟然托大,坐在上头办案,你这分明……分明是冒充朝廷命官,是要入狱坐牢的。”
他还没说完,就听萧徴道,
“你的意思是说本指挥使瞎了眼了,让一个下人上去破案,还是说这些百姓的眼都瞎了?”
如果许晗是下人,那大家听了一下午的断案,不是跟着胡闹吗,就算不从了员外郎,还会有其他的人糟蹋她们两个,难道让我将他们掐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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