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争锋相对,得知内情第1/4段
赏花台上,气氛凝滞。
“看来小王爷对那把短剑很喜欢。”马指挥使静默良久,慢吞吞的走到最末尾的那盆菊花边上,将上头不小心落上去的落叶给清了。
“那把短剑并不是什么绝世名器,不知小王爷打听这些做什么?”
许晗道,
“这菊花也不是什么绝世名花,为何大人如此的爱护,如珠如宝?”
赏花台上有十几盆菊花,争相开放,上头或多或少都有落叶,马指挥使唯独将末尾那盆菊花上的落叶给清理了。
秋末的风,带着丝丝的冷意,吹打在身上格外的萧瑟。
马指挥使看着那盆菊花,面色比静止的湖面还要平静。
他走了两步,笑道,
“小王爷真会说笑,既然是与小王爷的约定,那么告诉你也无妨,那柄短剑,是我一位故交兄长的,他因为一些原因去世,这短剑辗转到了我手上。”
他说的时候唇角带着微笑,目光定定的看着许晗,一时间耳边只有沙沙的风声。
许晗淡定的看着马指挥使,故交兄长?如果真的如马进山所言,那他马稷山不配做骠骑大将军霍峥的兄弟。
马家人为霍家的覆灭贡献了不只一份功劳。
许晗收回目光,扬唇,“倒是下官夺了大人所爱了,可惜,我不想将那剑送回给大人呢。”
马指挥使垂眼,笑道,“既已经当成彩头送给小王爷,那就是小王爷的了,想来我那位兄长知道那短剑到了小王爷的手里,定然是欣慰的。”
“宝剑配英雄,小王爷江南一案,可谓是有勇有谋。”
“让人佩服。”
许晗无所谓的笑了笑,边上萧徴双手环胸,靠在赏花台的柱子上,看着马指挥使一举一动,眼神深而沉。
好一个英武青年。
马指挥使说到江南一案,萧徴忽然饶有兴趣地说道,
“马大人真是好心胸,亲弟弟都折在这个案子里了,还能如此称赞小王爷,莫不是心在滴血吧?”
“马大人的脸色很不好啊,印堂发黑,最近是有血光之灾啊。”
说到后头,他还把声音压低了一点,仿佛天机不可泄露的神棍模样。
马指挥使笑道,
“世子费心了,只可惜在下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天要我死,只能死了。”
这就是油盐不进了。
萧徴也不穷追猛打,抬了抬下巴,点着内院的方向,“大人不愧是行伍之人,只是,大人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可这满府的人呢?”
“大人,说不定本世子能帮你一把呢?”
彼此都心知肚明说的是什么,萧徴既不明说,马指挥使更是不动如山,扬唇笑道,
“如果需要世子帮忙的时候,我再来求世子也不迟。”
萧徴哼笑,“那可不一定,等到大人想要求本世子的时候,本世子又没心情了。”
“这看相,可不是时时都能看的。”
想做个神棍也是不简单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呢。
马指挥使背手而立,始终面含微笑,
“那就只能说马某人没有这个命了,世子的心意我领了。”
萧徴低垂着眼睛,看来这个马稷山确实是只老狐狸,能够如此巍然不动,难道说他们来早了?
他还没来得及去内宅确定那件事情的真假?
但他的脸色很不好,明明是大怒过后的样子。
萧徴眨了下眼,抬头,遗憾地道,“那真是可惜了呢。”
他的语气轻轻,仿佛错过很重要的东西一般。
说完,他站直,抻了抻身子,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本世子这里本有一封匿名信,事关大人的前程与身家性命,既然大人觉得无用,我也就……带回去好了。”
他停顿了一会,然后声音拖的长长的,
“不说陛下,大把的朝臣对这封信很感兴趣呢。”
说完,他扬了扬手中的信封,又顺势往怀里一塞,摊摊手,遗憾的朝马指挥使眨了眨眼。
马指挥使身子稳稳的立在那里,仿佛铁铸一般。
萧徴朝许晗道,“你问完了吗?问完了,我们就走吧,于东平还在七星楼等我们吃酒呢。”
刚刚还有些漫不经心的人,这会已经变得利落起来。
身影斜斜的映在地面上,拉的长长的。
许晗笑笑,从袖摆中抽出霍家那把短剑,出鞘,锋芒在暮秋的暖阳中闪了闪,只见她手一抬,就要朝那末尾的菊花砍去。
马指挥使的脚微微一动,又硬生生的被他止住了。
许晗的刀锋掠过花盆,一下钉在了赏花台的廊柱上,
“这菊花台,还有花厅里的那些画,大人的品味非凡啊。”
见许晗的短剑只是掠过花盆,马指挥使不由自主吁了口气,闻言笑着道,
“哪里,不是我的品味非凡,是器物非凡,所以显得我的品味也高雅起来了。”
许晗从怀里抽出帕子,将插在柱子上的短剑拔出来,慢条斯理的搽干净,
“大人既然说到这里,那我就有些不解了,这些东西难道不是大人所发现的么?”
“还是说大人也不过是鸠占鹊巢。”
她将短剑入鞘,放回袖内,话锋一转,忽然道,“我这里有一样东西,大人想必应该很感兴趣。”
她手掌摊开,上头露出一枚小小的玉扣,扣上结着陈旧的梅花络子,隐隐带着血迹。
马指挥使见了,瞳孔骤然一缩,就连萧徴都是一怔,不由自主抬眼看向许晗。
这枚玉扣,尤其络子,萧徴可以说非常熟悉,这是霍十一娘的手艺,琴棋书画,女工针线,弓马骑射样样精通的十一娘,只会打梅花络,她的梅花络,只打给霍家的男丁。
这枚玉扣,是骠骑大将军霍峥不离身的物件。
只要认识霍峥,并且熟悉的人都应该见过这枚玉扣。
用大将军的话说,这是他的宝贝给他的宝贝。
现在,这枚玉扣出现在许晗的手中,萧徴不太会奇怪,马指挥使捏了捏手,平静无波地道,
“玉倒是好玉,只是已经见过血,这东西我不太感兴趣。”
他把目光从玉扣上挪开,看向远处,淡定从容。
见血?这菊花,屋子里的画,有哪样没见过血呢?就是马家的人又有谁不是踩着鲜血
许晗勾了勾唇角,反复的翻看把玩着那枚玉扣,说话的口气与刚才萧徴的是一模一样,
“那真是可惜了,既然大人看不上眼,我也觉得东西就这样。”
她说着,走到赏花台临湖的一边,手一扬,一抛,有东西坠入湖中,在水面上激起涟漪,没一会又归于平静。
她没再看马指挥使一眼,而是朝萧徴道,
“时候也不早了,走吧,莫让东平兄等久了。”
萧徴咧了咧嘴,“多谢大人的招待,改日再来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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