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2段
“这几个月,本王未能过来看你,你可曾埋怨?”
“……这段时日,我都有些忙,还未得出空来埋怨。”这些日子,她跟着丫鬟婆子们学着绣了几个花样,还学着做了几回紫藤饼,阿瑾最爱吃她做的紫藤饼了,她在心里盘算着,得趁着紫藤花的花期未过,再做一次糕饼,这回,可以在紫藤花馅儿里再放点儿蜂蜜……
“……我没有来,是因为我受了点伤。”
“……伤在哪里?”司瑜向前一步,焦急的看着他,想知道他伤的可严重。
洛炎伸手抚去她眉间簇着的焦急,拥住她,“就是怕你担心,才一直没有回府,现下,养好了伤,你也不用为我担心了。”
“……”原来,原来他没有来,不是因为那些流言,而是因为受了伤,原来,他没有来,是不想她为他忧心,“如何就受了伤?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现下不是都好了?”他笑着看着她,默了一会儿,“等我为王弟将朝廷里的异己扫除干净,我就带着你和瑾儿,离开王都,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可好?”
她忍着心口的病痛,抱住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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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是没有等到他带着她离开王都的那一天。
感觉自己将要离世的那日,她起得格外早,他为她轻轻柔柔的梳着长发。垂下的眼眸微红,他沙哑道,“等你的病好了,我们一起做一回紫藤饼给瑾儿吃,她最喜欢你做的……”
她刚想回话,心口便狠狠的揪着疼痛,心里赶紧念着咒法,可是咒法在凡世的生死关头却不大管用,疼痛加剧时不由得冷汗淋漓,洛炎急急将她抱上床榻,又掏出药丸与她吃,虽然知晓这药丸并不能多挽留自己一时半刻,但还是为安他的心,安静的就着递来的水服用了。
“……洛炎,我该走了。”
“先休息一会儿。”声音喑哑悲楚。
心口的痛楚一直未曾消退,现下正是靠着神识吊着。自己晓得如此快是要离开了,在这样的时候,他能在这里,便是最好的了。她挣扎着要坐起来,洛炎坐在床榻上将她揽在怀里。她靠在他胸口半刻钟,伸手将脖子上系的一方古玉拿了出来,“将这拿下来。”她已然没有力气再摘下了,声音软软的游虚着。
洛炎摘下佩玉放在她手心里,她摇了摇头,将玉放在他手中,“这玉是上古遗玉,是当年我父君亲手给我戴上的,现下我将她留给阿瑾……唔……我有一个朋友叫清胥,他很有本领,也很可靠,倘若日后你愿意,便可凭着此玉将阿瑾送到他门下做徒弟。”她忍着辛苦说了这一番话,觉得自己都把后事做了好安排,心里觉得这样很好。
“你就没有什么……与我说得吗?”
她听着这声音似是含着泪,无奈她没有气力回过头来看上一看,更没有气力转身为他拭一拭泪,便和缓道,“认识你是一件很高兴的事,能和你有这一段缘份……我觉得很好。”
她渐渐停止了呼吸,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
“我爱你,司瑜,我爱你啊!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惯来冷月寒星的洛王爷,此时就像个孩子,已是哭成了泪人,“不要走!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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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王爷,不知小少主的伤势到底如何,不如让属下混入军营去探个究竟。”
深夜的书房里,却是亮堂一片,不知点了多少的蜡烛。紫檀木桌上正展开着加急送来的密报,慕景天正闭目拧眉的靠坐在椅子上。
这边关一战就是六年,两个儿子在这其间只有一次奉旨回京,军中的磨砺让这二子更有锋芒也更加沉稳,这对自己来说,也算是好事!洛炎,你可真是打错了算盘。纵然是胶着的边关战,纵然兵士死伤无数,但也未免太小看他这两个儿子了。就连皇上这个老狐狸也对这两个孩子颇为器重,甚至封了威武大将军和铁面大将军的封号。可他也知道,兵中的大部分实权都在陈老将军的手中,这两年听闻这个陈将军已是连床也是不能起的,这曾经叱咤风云,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将军现如今也只是躺在床榻上,望着头顶的一方天空,慢慢的等死罢。世事本是无常。只是,他知道,这陈老将军一死,那掌握着朝中三分之二大权的帅印,便是连皇帝也是垂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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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想起长子此番受的伤,他心里一气,“嘭!”放在桌案上松鹤长春的精雕墨砚随着被拳头砸中的桌子一震,“好个洛炎!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
“慕王爷……那洛王府的二夫人……昨日殁了。”
“……”一双冷冽的眼眸瞬时变得通红,他腾地站起来,身形晃了晃,扶着椅背沉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浑浊的月色,半晌,带着似从阴魔地狱里的阴狠,“外面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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