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2段
“嗯,这茶甚好!”莫言尝了一口啧啧称赞,想着等会儿走的时候要记得顺走一些。
“这嫩竹叶里头加了金桂,既敛去了竹叶的苦涩味,又留着清香,这样配着甚好!”连一向喝惯了好茶的承应也觉得这茶不错。
“我制的茶,当然是好,但却不是最好的,你们却是不知道我清胥师父在制茶上真是一把好手,我这只不过是学了点皮毛而已。”
见九师兄一副郁郁的样子,遂好奇道,“九师兄,我听说你原属水族,宵炼师父怎么会让你习练火术呢?”这个疑问摆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我知道自己一向谦虚好学。
“我确属水族,父君曾是南方的一头水蛟,我打出生便是和水打了交道,自小习练的也自然都是水术,可宵炼师父却常让我修习我不擅长的火术。”
哎!真是怪可怜见的,原本好好的跟着他父亲在南海生活,虽然术法不甚出众,但也足够他用了,每日虾兵蟹将的服侍着倒也快活,现下被放到这座山,宵炼师父却偏偏让他习练火术。追其原因,恐怕正如七师兄莫言的猜测——形水刚刚入山修习那会儿,似是说过一句‘火术对我们水族有甚用处?’的话,且说这句话的时候又好巧不巧的被宵炼师父撞上。
待形水师兄期期艾艾话毕,我想到青山和小羽师兄今晚将受的惩罚,顺便问了一问,“宵炼师父往日里都有哪些惩罚人的手段呢?”我这句话刚落下,便看见这三人的眼风齐齐往周围扫了一圈,然后压低了声音和我聊起这个大家都知道却一直不敢拿到台面上说的话题,经过这三位师兄一番绘声绘色的描述和点化,我大致可以将宵炼师父划分到变态这一级别。
八师兄承应是从四师兄和五师兄的故事开始说起的,四师兄载烨的母亲是个凡子,刚生下四师兄就亡了,可怜四师兄从小孤零零的伴着父君给他的兵书剑戟长大,别的孩子像他那般大的时候,或还只是在娘亲怀里撒娇,可是他自小未见过自己的娘亲,也未见过亲爹怎么和他亲密过,整日里都在习练,性格也渐渐生得冷然,后来,在他刚一千六百多岁的时候,便被自己的父君放在淸胥山上修习,有一日他被父君召回去,原来是他娘亲逝去的正四千个年头,那时他心中并没有多少悲伤能涌得出来,也并没有多少温暖能记得起来,父君让他去江南拜祭拜祭他未曾见过面的娘亲,他便也遵着命去了。那时,正值了江南春色满的季节。
五师兄巫幸虽然洁癖的很,从不和他们一同出恭洗澡,但倒是个活泼性子,正巧遇了宵炼师父去了别处讲学,估摸着没十天半月的回不来,便趁这机会跟着载烨一起去了江南。本来这也没什么,只是诗词中都道江南乃千古多情地,两位师兄这一趟江南行倒还真的惹了桩情事。载烨在坟包前祭奠的时候,有一个女子也恰在边头祭奠自己的母亲,当是时,天上刚布过蒙蒙细雨,正是烟暖雨初收,花正发,柳丝长,很是应景。隔着薄雾看到旁边那位佳公子翩然冷寂的风仪,那女子便也毫无悬念的许了芳心。可惜的是纠缠了许多日子仍旧是妾有情来郎无意。
原本在江南惹下的这桩情事不说出来也没人知道,可这女子偏偏存了痴心,竟硬是一路不辞劳苦的问到了仙灵洞天的淸胥山。因着山下布满了结界,无法上得山来,便在山下苦等心上人。这也倒是巧了,正遇着下山采办的三师兄元弃,元弃见她可怜,又劝说无用,便将此事知会了大师兄炎华。炎华告诉那女子这里是仙山灵地,凡子不可上山。可那女子却决然的掏出防身的匕首来指着自己的脖子,死活都是要见一见载烨。大师兄起了怜悯,便做了一回主将这女子带回山上,意思是想要她死了心,做个了断,也好过一条红颜命香消玉殒。
那四师兄向来的冷漠性子对此种风月事从来是不能看上眼的,即便这女子跟着过来也不会多加理会,只是这女子后来当真觉得绝望了,一时情难自禁的当着围观的众师兄们说出了一番话,这倒让载烨失了平日的性子。当那时,一个法扇便将那女子扇到了几重山外,那时若不是大师兄炎华施术保了那女子的小命,那么,今日的四师兄便定是要背上一个脱不离的罪孽了。
我很好奇那女子到底说了什么话,令四师兄失了往日的气性,承应师兄见我殷切的问他,便也就直接说与我听了。那女子期期艾艾的说,“你连自己的心都瞧不清吗?我却看出你是当真喜欢巫幸,只是我也是当真痴傻,见你始终不愿承认,便也盼望着你能朝我看上一看……你那么高高在上,我也当真不能配得上你……现在我晓得,我自始至终,不过是个笑话。只是载烨,你喜欢巫幸却连自己都不敢承认,你也当真是比我可笑的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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