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替她出口气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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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为何回来,楚怀安自是很清楚,早在很早之前她就说了,陆戟斩杀粮运使犯了重罪,若不是为了帮陆戟洗清冤屈,她此生恐怕再不会踏入京中。

  她若不回来,他便一辈子不会知晓那些陈旧腐烂散发着恶臭的旧事,便能浑浑噩噩花天酒地的过完余生。

  可惜,她回来了,他也没办法再装傻充愣。

  “本侯知道……”

  楚怀安点头,长长的舒了口气,他低头在袖袋里摸索着,摸了半天,摸出一根木簪。

  那木簪并非什么名贵的木材所制,而是取自边关的胡杨木,簪子呈暗黄色,承载着边关的风吹日晒,看着颇为眼熟,正是苏梨刚回京的时候头上戴的那支。

  原本那簪子只是随意雕了个形状,也未经打磨,如今被楚怀安拿出来,却光亮了许多,簪头还雕了两朵盛开的梨花。

  苏梨表情意外,楚怀安拿起木簪要为苏梨插上,忽见她头上多了一支不曾见过的玛瑙簪。

  “这又是哪儿来的?”

  楚怀安不客气的把那簪子拔下,苏梨随口回答:“捡的。”

  这簪子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上哪儿能随便捡?

  知道苏梨这是不想说敷衍他,楚怀安也没追问,把那簪子揣进袖袋,将木簪递还给她:“你‘亡夫’留给你的遗物,现在还你。”

  他刻意加重了‘亡夫’二字,苏梨唇角微抿,接过簪子插在头上。

  回京以后,她一向打扮随意,换成女装也不过是简单一个发髻,戴上那些精致的珠钗也会惊艳众人,可戴上这支木簪才最自然从容。

  好像只有这簪子才天生与她相配。

  楚怀安盯着那簪子看了半晌,颇为满意,不由显摆:“好歹也是送人的玩意儿,他就不能做得精致点?雕两朵花很难吗?”

  他向来不学无术,一看书就头疼,可对街头的一些手艺活倒是学得很快,当年还亲手做过一套茶具送给苏梨,对于木雕也略知一二,所以不用猜也知道,现在木簪上那两朵花是出自他的手。

  “侯爷巧夺天工,自是旁人比不上的。”

  “巧夺天工算不上,不过比只会舞刀弄枪的强那么一点!”楚怀安坦然接受了称赞,还话里带话的踩了陆戟一脚,苏梨陪着笑,不置可否。

  在这种问题上,她没必要和楚怀安争论他和陆戟谁高谁低。

  让岳烟破例进太医院的圣旨是午时三刻下的,岳兆追封医圣。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太后的懿旨接踵而至,认岳烟做干女儿,即是楚凌昭的干妹妹,封号仁贤郡主,赐郡主府,百官同贺。

  两道旨意一下,在郡主府督建好以前,岳烟都暂时出不了宫了,正好也可以好好在宫里养养身子。

  得到这样的结果,苏梨很放心,陪岳烟用过午膳就去了御前,请求出宫。

  她去时楚凌昭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她说完想出宫的请求,楚凌昭连头也没抬,也没让她起来。

  晾了她一刻钟后,方才慢悠悠的抬头。

  “那日在朝堂之上,阿梨曾怀疑安家大少爷安无忧名下的茶楼与此案有关,可能会与胡人勾结,如今你还这么认为吗?”

  楚凌昭问得漫不经心,说话的时候,拿着朱笔在奏折上圈圈勾勾的批注。

  “回陛下,民女的确仍坚持自己的看法!”

  “在知道那座茶楼的所有利润都上缴国库以后,你还坚持?”

  楚凌昭终于停笔正视苏梨,好像她说了什么异想天开的话,苏梨挺直背脊,一脸郑重严肃:“回陛下,民女不认为充盈国库这件事足以影响民女对这件事的判断!”

  “你知道在朕面前说这句话要承担怎样的后果吗?”

  楚凌昭说着微微眯起眼睛,帝王的气势与威压悉数压在苏梨肩上,似要将她压垮,让她改口再不口出狂言。

  “民女已被苏家除名,身无长物,唯有以项上人头来担此后果!”

  言下之意就是,这句话若是说错了,她也不过是掉脑袋而已,分明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楚凌昭知道她不怕死,怕死的人不会几次三番让自己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无论是除夕宫宴被派去做活靶,还是那日在议政殿冒着被扣上卖国罪的风险替岳烟辩驳。

  “脖子有多硬?能担得起这后果?”楚凌昭幽幽的问,放下笔,合上刚批阅完的奏折:“若朕要因你一言,灭了苏家满门,你还坚持自己的怀疑吗?”

  从苏梨进门,在这个问题上,他问了好几遍,每问一次就要加上一些筹码,一开始苏梨以为他是想逼自己扭转想法,这会儿看来却更像是一种考验。

  “回禀陛下,就算赌上整个苏家,民女也还是怀疑那茶楼有问题!”

  这次回答完,御书房静默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

  直到苏梨跪得膝盖发疼,楚凌昭才再次开口:“起来吧。”

  “谢陛下!”

  苏梨站起来,楚凌昭瞧着她,目光落在她头上那支木簪上,问了句题外话:“谨之送你的?”

  他没去过边关,没一眼认出这簪子是胡杨木,却认出了楚怀安的手艺。

  “是!”

  意料之中的答案,楚凌昭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摇摇头:“他惯是如此,总喜欢做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如今做了昭冤使也还改不了这习惯。”

  “侯爷心中应当自有分寸。”

  苏梨替楚怀安辩解了一句,楚凌昭并未在意,将成堆的奏折拂到一边,拿了新的宣纸铺展开来,提笔一鼓作气在纸上写下一个字:浊!

  他的书法应当极好,落笔之处遒劲有力,笔锋刚锐,挟裹着势不可当的凌厉。

  “阿梨以为朕的字如何?”

  “自成一体,刚劲有力!”

  “此字何解?”他问的是这个字,却分明想从苏梨口中听到更多其他。

  “浊者,即不清,官不清,害一方黎民,朝不清,毁万里河山!”

  这话若让朝中的迂腐老臣听见,定要指着苏梨的鼻尖跳脚骂一句大逆不道,胆大包天,竟敢在陛下面前说此等危言耸听之言。

  可楚凌昭没有生气,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苏梨,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宝贝。

  “依你之见,当如何处之?”

  楚凌昭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梨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个年轻的帝王,那日在议政殿已经看出来楚怀安和顾远风是在故意偏帮自己,却还是停了安珏的职,甚至早在除夕宫宴那日,自己写出那篇国论之时,就猜到自己来自边关,与陆戟相识。

  他远比众人想象的要睿智有远见,也更贤明有谋略。

  “若要治污,必先寻其源头,斩草除根!”

  苏梨斩钉截铁的回答,骨子里不输男子的铮铮傲气浸染出来,与她娇小柔弱的外表截然不同,与苏挽月更是性格迥异。

  楚凌昭突然有些好奇,苏良行到底是怎么教的,将养出三个性格南辕北辙的女儿?

  这个疑问只是在楚凌昭脑子里转了一圈并未真的问出来。

  纸上的墨迹很快干了,楚凌昭将那张纸卷起来,很有闲情逸致的用绸带绑好递给苏梨。

  “谢陛下赐墨宝!”

  苏梨跪下谢恩,双手接过。

  楚凌昭没有立刻放手,食指轻轻压着那卷纸,便让苏梨起身不得。

  “朕不信阿梨空口无凭的怀疑,朕只信证据,若阿梨能找出服众的证据,朕便饶了你的欺君之罪!”

  苏梨欺君的地方太多,不知道他具体指的是哪一宗,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楚凌昭也怀疑那个茶楼甚至是安家有问题,所以才会   楚凌昭知道她不怕死,怕死的人不会几次三番让自己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无论是除夕宫宴被派去做活靶,还是那日在议政殿冒着被扣上卖国罪的风险替岳烟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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