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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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那龙身上染满了血,热腾腾的,刚从爹身上涌出来的血。

  “为何如此看着朕?”

  楚凌昭看着苏湛问,这是他第二次见这个孩子,这孩子比上一次在议政殿更加镇定,小脸紧绷着没什么表情,只是一双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丝毫不惧天子龙威。

  苏梨背对着门口的,被苏湛刚刚的话惊了一下,不曾发觉楚凌昭进来,听见楚凌昭问话,来不及阻止,苏湛已开口回答:“你杀了我祖父和父亲!”

  “阿湛!”

  苏梨低喝一声,转身拉着苏湛跪下:“臣女拜见陛下,幼子昨夜做了噩梦说胡话呢,请陛下恕罪!”

  楚凌昭并未理会苏梨说了什么,径直走到苏湛面前,俯身捏着苏湛的下巴抬起他的脑袋:“你口中的祖父和父亲是谁?”

  “我祖父是陆国公,我父亲是镇边大将军!”

  苏湛脆生生的说,语气坚定,带着两分自豪。

  苏湛一直知道自己有个祖父,祖父住在遥远的京中,是个嗜酒、爱训人的老头,年轻的时候喜欢打仗,年纪大了总是腰腿痛还嘴犟不肯服老。

  没有人告诉他,他的祖父是当朝国公大人,是远昭国德高望重的老臣,曾立下过无数赫赫战功。

  回京以后,陆戟和陆国公也不曾在他面前提过彼此的身份,但他心里很清楚,那个头发花白却身板挺直的老头,爱叫他爹臭小子的老头就是他亲祖父。

  “请陛下恕罪!”

  苏梨俯身磕头,楚凌昭还是没理她,把苏湛扶起来,蹲着与苏湛平视:“朕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说到噩梦,苏湛眉头皱了皱,表情有些难过:“我不知道,我看见爹被绑起来了,你让人砍了他的脑袋,血溅了好远,你衣服上全都是我爹的血,爹的脑袋滚到我脚边,他还叫我不要哭……”

  说到最后,苏湛眼睛一眨掉下泪来,他太伤心了。

  在梦里陆戟叫他不要哭,他就拼命忍着不哭,现在却怎么都忍不住了。

  爹的脑袋被人一刀砍掉了,一定好疼好疼,他难受极了,怎么可能不哭呢。

  到底还是孩子,苏湛一哭就止不住了,小肩膀抽得一耸一耸的,可怜极了,听得苏梨心脏一阵阵揪疼。

  楚凌昭如今也做了父亲,在面对苏湛的时候,他心里难得多了两分柔软,他捧着苏湛的脸,用拇指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痕:“你祖父和你爹都是远昭国的中流砥柱,是朕倚重的人,朕不会无缘无故杀了他们的。”

  他说的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杀,若是有足够的理由,还是会杀的。

  苏湛还小,对九五至尊没什么概念,被楚凌昭亲自擦了眼泪以后也没有受宠若惊。

  他泪眼朦胧的看着楚凌昭:“他……他们犯了错,你才会杀他们吗?”

  “犯了错的人不该杀吗?”楚凌昭反问,声音不疾不徐,透着股子寡淡的薄凉,丝毫不觉得用这样的话去问一个才五六岁的孩子有什么不妥。

  苏湛没有被这句话吓到,他止了眼泪,呼着鼻子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试探着问:“做错了事不能改吗?先生说……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有些错能改,有些错不能改。”

  楚凌昭回答,苏湛皱着眉头一脸纠结:“我祖父和爹爹是顶天立地的人,他们不会犯那种不能改的错。”

  “他们不犯错,朕自然能保你祖父和爹百岁无忧!”楚凌昭承诺,这一诺,是对苏湛说的,但更多的是说给苏梨听的。

  苏湛懵懵懂懂,不懂楚凌昭这一诺背后的含义,噩梦残留的害怕却被楚凌昭坚定的语气驱散了许多,情绪也稳定下来。

  楚凌昭勾去他眼睫上缀着的泪珠:“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面,等你祖父和爹安全回来。”

  说完,楚凌昭站起来,沉声唤道:“来人!把苏少爷带走!”

  他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苏湛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退,苏梨也猛地抬头,却见岳烟从殿门外匆匆而来。

  “咦?”

  苏湛一眼就认出岳烟,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岳烟冲他点点头,又看了苏梨一眼,没敢多说什么,拉着苏湛离开。

  岳烟如今好歹还是楚凌昭名义上的义妹,是仁贤郡主,有她看顾着苏湛,自是比旁人更让苏梨放心。

  岳烟和苏湛一走,守在外面的宫人立刻关上了殿门,大半光线被阻绝,殿里暗了下来,似乎连温度都往下降了几分。

  苏梨重新低下头,额头贴着地面:“臣女隐瞒陆国公长孙身世,欺瞒陛下,请陛下降罪!”

  她算是非常自觉的案犯了,每次事发,连审都不用审就乖乖认罪。

  楚凌昭点点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看着一只蝼蚁:“今日你若不随苏湛入宫,知道朕打算怎么做吗?”

  “臣女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苏梨回答,后背已浸出一身冷汗,楚凌昭眼角凝着冰霜,丝毫没有刚刚面对苏湛时的柔和,他轻飘飘的开口:“对于一个一再欺君罔上的女子,自然是一刀杀了才能消朕心头的怒火!”

  一般人被欺骗都会恼怒,更遑论是拥有一切生杀大权的帝王?

  苏梨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身子伏得更低,壮着胆子开口:“陛下留臣女一命还有用!”

  “何用?”

  “臣女能助陛下找到安珏!”苏梨高声说,说出安珏名字的时候,口齿之间带着滔天的恨意,像要饮血吃肉的野兽。

  “你知道他现在何处?”

  “臣女不知。”

  “大理寺都办不到的事,你要朕如何相信你能做到?”

  楚凌昭悠悠的问,苏梨现在根本就是空口无凭,想一句话从楚凌昭捡回一条命,天底下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

  “启禀陛下,臣女废了安珏的命根子,侯爷又断了安珏一臂,安珏无法与侯爷抗衡,只能拿我这个软柿子捏,就在几个时辰前,安珏让人给了臣女一物,臣女相信,不久之后,他还会继续让人给臣女信物以报复臣女。”

  苏梨说完,从袖袋里拿出那支翡翠簪呈给楚凌昭。

  楚凌昭没有接,冷眼瞧着苏梨手上的簪子:“朕知听过郎情妾意互赠信物,为了报复仇人给仇人送簪子,这么荒唐的事朕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启禀陛下,这簪子是臣女二姐的陪葬之物。”说到这里,苏梨胸口又是一阵绞痛,她喘了两口气稳定心神继续道:“安珏掘了臣女二姐的墓!”

  话音落下,整个偏殿落地有声,楚凌昭有片刻没有说话。

  他知道,在远昭国,被人挖了坟意味着什么。

  苏梨对安珏的恨有多深,他不会有任何怀疑,但这并不能代表楚凌昭会轻易把苏梨放出去。

  最近远昭国发生的事太多了,他必须谨慎!

  “谨之与你说过遗旨的事吗?”

  楚凌昭试探着问,苏梨年少时都能帮楚怀安谋划着带苏挽月私奔,如今自然也能帮楚怀安谋夺皇位!

  如果楚怀安早有预谋,这些年的纨绔都是装的,很有可能五年来的一切都是苏梨和楚怀安演的一场戏。

  苏梨先自毁名声,去边关接近陆戟,谋取陆戟的信任,而苏挽月也是楚怀安的一步棋,是他安插在楚凌昭身边的一枚棋子,安无忧有可能是楚怀安的同谋,也有可能楚怀安是安无忧背后的黄雀。

  安无忧功亏一篑之后留下的残局,正好可以让楚怀安借势登位!

  如果没有这道遗旨,这些事是毫无关联的,可有了这道遗旨,这样一想却又诡异的合理。

  毕竟苏梨回京以后,赵寒灼和顾远风都已经明显被拉拢过去了,加上陆戟和陆啸,楚凌昭自然不得不防!

  “回陛下,侯爷从来不曾与臣女说过遗旨一事,民女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不曾说过?”楚凌昭喃喃复述,用脚尖踢了踢苏梨的肩膀,苏梨抬起头来坦荡荡与他对视。

  “五年前,尚书府守卫森严,你如何逃出尚书府,又如何到陆戟身边去的?”

  楚凌昭追问,苏梨微微睁大眼睛有些诧异,没想到他竟然从五年前的事开始起疑!

  心跳加快,苏梨面上不显,竭力保持镇定:“五年前臣女被人构陷,名声尽毁,一日夜里臣女无意中得知父亲与祖母商量要将臣女沉塘,臣女的二姐不忍见臣女枉死,擅作主张将臣女放走,因此毁了大好的姻缘,臣女心有不甘,曾往下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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