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朝天子一朝臣 043 各有封赏第2/2段
郑荣居高临下,看着这个自己十分属意的三儿子,似乎有些气馁,长叹道:“你啊你……这番出征功劳还是有的,有功就要赏。至于这安置乱民之事,今日权且不议,留待今后再从长计议。你且起身坐下吧。”
说罢,缓了口气,对秋仪之说道:“仪之此次又出妙计,轻取毓璜顶顽匪。这番机谋,本王也未必能比得上,你们三个当兄长的要好好向仪之学习!”
众人忙在座中点头称是。
秋仪之对自己当时的计策也是十分得意,又想到那虞枚被自己几次三番戏弄,最后被当成鱼饵撒了出去还蒙在鼓里,更觉得好笑,于是满脸笑容地站起身来,想学着自己的几位兄长谦逊两句,却没有这般城府不知从何说起,便只呆站在大堂上,咧着嘴笑盈盈地望着自己的义父。
郑荣见他这副轻浮的模样,顿时有些气愤,铁板了张脸说道:“你当我说完了?我问你,这邪教的爪牙怎么会听凭你摆布,带你上山的?你跟邪教的妖女又是什么勾当?本王几次三番训斥,你都当作耳旁风了吗!?”
秋仪之从未被义父幽燕王这样怒斥过,被骂得不知所措,目瞪口呆地在大堂上站了半晌。整个博州道府衙门好像被笼罩了一层极沉重的空气,让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只听见一旁的钟离匡悠悠说道:“仪之还不跪下,向你父王请罪?”
秋仪之听了,这才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仪之自幼寒苦,多蒙义父厚恩,这才捡得一条性命。想那羊羔有跪乳之情、乌鸦有反哺之义,仪之虽然不才,却也不敢有一丝半分悖逆之心。父王刚才所问,其中曲直,非一时半刻可以尽言,还容今后从容禀报。但自问没有半点忤逆之情,如父王还有疑惑,那也不用等父王动手,仪之可立即自裁以表忠孝……”说罢,匍匐在地上,不停抽泣。
这时,众人也慌忙起身,为秋仪之求情。
郑荣想起当年秋仪之的父亲为救自己,生生挡了一箭,战死在沙场之上,这才让秋仪之沦为孤苦伶仃的一个孤儿,自己为报救命之恩,将他认为螟蛉之子养育在身边,几年之间感情已同亲生父子无异,不禁万分感慨。
他一边摆手让起身求情的人都归位坐下,一边走到仪之身边亲自将他搀起,缓缓说道:“仪之的心意你义父我还不懂吗?对外你是本王的义子,论孝不逊于你的三位兄长;对内你则是本王的臣下,论忠也不输给钟离先生和崔楠、韦护,我又怎么会怀疑你呢?”
郑荣又将秋仪之扶到椅中坐定,继续说道:“可本王的心意,你又能知道几分呢?你不像郑鑫他们几个,进可封爵、退有俸禄,这是天生的大汉皇族身份。你呢,一无名分二无功名,却身处幽燕王府这是非之地中,若有半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之地,你可知道?”
秋仪之是多么灵秀之人,郑荣的话点到这里,已让他明白得十分通透了,义父的这番保全之意,正是为他终生考虑。想到这里,便又起身下跪,抽泣着不住称谢。郑荣见秋仪之这般神态,知道他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略感欣慰,便又让他起身坐好。
幽燕王郑荣从容走到书案之后,端坐在交椅上,这才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本王自诩为人公正无私,赏功罚过,从没有亲疏之分。今日本王三个儿子立下大功,若是再不加封赏,那虽是大公却也不公、虽说无私却也有私,难免有多嘴多舌之人议论本王乃是沽名钓誉之徒。因此,本王今日就草拟奏章,向朝廷保奏郑鑫为定州侯、郑森为邢州侯、郑淼为定州侯!”
郑鑫、郑森、郑淼三兄弟听了,无不兴高采烈,一齐拜倒在地,口中称谢。
郑荣示意三人起身,又转头对秋仪之说道:“仪之也莫要灰心。大丈夫立身之道,并非只有仕途而已。本王百年之后,无论你三位兄长之中谁能继承王位,你辅佐他做个英明贤王,就也算是大功一件。你义父在天之灵也可瞑目了。”
郑荣说得兴起,又对郑鑫等人说道:“父王在此就要你们几个立下重誓。你们兄弟几个,包括秋仪之在内,从今往后便要祸福同当、患难与共、生死相依、竭诚同心,断不可有半分加害之心,若有违此誓,则天人公愤,必要其死无葬身之地!”
郑荣说罢,当即就令张龙摆上香案,由自己和钟离匡、崔楠、韦护为见证,叫四人对天盟誓。
礼毕,郑荣心中十分高兴,大堂上得一段风波早已烟消云散,便叫上忆然,又请了南下军中都尉以上军官及博州府中几个官员,命人就在后衙摆了几桌酒席,畅饮到半夜,这才尽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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