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朝天子一朝臣 049 幽燕王深夜访寒舍第2/3段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一旁沉默许久的秋仪之却挺直了身体,说道:“仪之不才,愿赴进城为义父效劳解忧。”
郑荣听了,笑问道:“你秋仪之何德何能?如此紧要的差事,怎就见得非你莫属了?”
秋仪之见义父笑容可掬地望着自己,知道已遂了他的心意,离凳一躬身,嘴角略带了一丝笑意说道:“义父请恕我狂妄,仪之乃是此事当下唯一人选。”
郑荣“哈”地笑了一声,道:“你狂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然而本王麾下战将如云、谋士如林,怎就见得挑不出第二个人去办这件事呢?”
“这原因有三。一则义父心腹虽多,但能确信无疑的只有在座的钟离师傅、三位兄长和我而已。只有这五人才能忠心耿耿、殚精竭虑地帮义父做好这件大事。”秋仪之看了郑荣一眼,继续说道,“二则眼下这个局面,义父片刻也离不了钟离师傅,因此师傅是断然不可轻动的。而几位兄长都是义父血脉,又都封了爵位,派入京师便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不利于办理隐匿事务;又或为别有所图之人挟制,不免让义父掣肘。三则么……”秋仪之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下来。
“第三条理由是什么?你但说无妨。”郑荣道
秋仪之抬头盯着郑荣的眼睛,缓缓说道:“这第三条,我若说出来,唯恐伤了父亲舔犊之恩……”说着说着,竟带了几丝哭腔。
钟离匡在一旁摇着折扇,听得清楚。派仪之去京城打探消息、办理事务,是他同郑荣商议已定的,既然这秋仪之现在能够自告奋勇,那是最好不过。但他叹息:自己这个学生教了这么多年,竟和自己年轻时候一个毛病——不知道韬光养晦的道理——何苦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把话说得如此透彻呢?
于是钟离匡接话说道:“仪之不必再多言,我已同你父王商议过了,正是要派你去洛阳办事。眼下已是酉时,你且回去准备准备,要尽早出发,莫要空耗时日以至错过时机。”
秋仪之回到自己不大的府邸之时,已是戊牌时分。因肚中饥饿,草草吃下看门老王下的一碗阳春面,又洗漱一番躺下之时,已是申时了。
小小的后堂卧室之中实在是闷热不堪,便干脆将床上枕席搬到院子里,光着膀子,点起艾香,慢慢躺下,半梦半醒地望着头上的夜空。“噜噜”察觉到了主人的行动,从窝里慢慢爬出,适意地伸了伸懒腰,便在主人身旁趴下。
秋仪之抚摸着“噜噜”身上又浓又长的白毛,仰望着银河繁星,不知自己已经去世的父母化为哪颗星辰,是否高挂苍穹之上也正注视着自己?
守夜人“笃笃笃”的梆子打更声,从浓重的夜色之中悠悠传来。
秋仪之心想:自己此番远赴京城洛阳,前途便如这黑不见底的深夜一般,危机四伏、扑朔迷离。细细回味,自己又为何要强出头揽下这份差事呢?无非是义父郑荣对自己恩同再造、视若己出,便是豁出自己这区区皮囊、卿卿性命也无以为报。可是万一此去真有个三长两短,这义父、师傅、兄长、忆然、赵哥、瑞寿、还有“噜噜”、还有……还有这花花世界,果然就能抛下么?
想到这里,秋仪之只见遥远的繁星在沉沉的夜空中闪烁不定,蟋蟀振动翅膀,青蛙鼓喉鸣唱,甚至远处军营中士兵的呼噜声都清清楚楚地传入耳中,直吵得他不能入睡。
正在秋仪之寤寐难眠之际,身旁的“噜噜”忽然跃起,一下蹿到院门前,朝着院外不停地大声狂吠。秋仪之昏昏沉沉的神经被它惊得瞬间清醒,刚要去呵斥这半夜扰民的狗,却听见门外传emsp;钟离匡在一旁摇着折扇,听得清楚。派仪之去京城打探消息、办理事务,是他同郑荣商议已定的,既然这秋仪之现在能够自告奋勇,那是最好不过。但他叹息:自己这个学生教了这么多年,竟和自己年轻时候一个毛病——不知道韬光养晦的道理——何苦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把话说得如此透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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