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朝天子一朝臣 129 救出戴鸾翔第2/2段
“那可苦了石林山上的那几个山贼了,平白无故招来朝廷大举围剿,恐怕他们就连死了也还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呢!”尉迟良鸿也笑道。
秋仪之道:“这就是小弟思虑不周了。不知石林山上这些山贼,同兄长可有什么交情?可要派人去同个信,让他们遁入深山,以免灭顶之灾?反正小弟计策已经成功,这也是举手之劳罢了。”
尉迟良鸿忙摆摆手道:“石林山上这几个都是些欺男霸女、为祸乡邻的恶贼罢了,被朝廷剿灭也算死得其所!”说罢,便哈哈大笑起来。
说着说着,就连秋仪之也对自己这番精妙的计策十分得意,也跟着“哈哈”大笑。
反绑着双手,坐在马上的戴鸾翔与秋仪之、尉迟良鸿不过几步的距离。他们之间的对话戴鸾翔听得清清楚楚,终于按耐不住,问道:“原来这几位壮士果然不是石林山上的草莽?”
秋仪之听了戴鸾翔的话,这才想起自己还绑了一名朝廷大元帅在身边,连道“失礼”,便忙命人为戴鸾翔松绑。
解下束缚的戴鸾翔用力伸展了一下手脚,又问道:“请问这位……这位公子是何方神圣,为何要救戴某?”
秋仪之听了笑笑却并不回答,反从他人手中接过一支火把,凑近了将自己面孔照亮,这才回答道:“戴元帅,几日不见,就不记得晚辈了吗?”
透过不断跳跃闪烁的火光,戴鸾翔仔细辨认,终于大惊失色道:“我认得你,你不就是幽燕王爷的义子,叫……叫秋仪之的么?”
秋仪之脸上被火把放出的热灼得有些发烫,听戴鸾翔认出自己身份,赶忙将火把举高些,脸上带着笑容道:“戴元帅果然好记性。晚辈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戴元帅居然还能记得。”
戴鸾翔却毫不理会秋仪之这番空洞的寒暄,却接着追问道:“既然如此,那殿下想必便是奉了王爷之命吧?然而戴某半月之前,还是王爷的仇敌,王爷为何要派殿下来搭救戴某呢?”
秋仪之被这名震天下的名将一口一个“殿下”叫得有些飘飘然,回答道:“戴元帅的用兵天下闻名、威震华夏,然而方才这句话却实实在在是讲错了。戴元帅同我义父王爷从来都不是仇敌,眼下更应同仇敌忾。”
“哦?殿下此言当作何解?”
秋仪之并不回答,却道:“晚辈乃是幽燕王爷膝下螟蛉之子,久闻戴元帅曾同我义父兄弟相称,晚辈虽然冥顽不灵,上下尊卑还是有些的,再不敢自居‘殿下’二字。若是被义父知道晚辈在元帅面前这样拿大,义父定有责罚,只恐晚辈吃罪不起啊!”
戴鸾翔听秋仪之拐弯抹角不肯回答自己的问题,说话却也懂些礼数,比之京城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不知高到哪里去了,便耐住性子说道:“王爷家教果然严谨……公子耳濡目染确也颇得真传。只是公子还未回答戴某的问题。戴某怎么就同王爷是敌非友了?王爷又为何想到要来救戴某?”
秋仪之见自己已将戴鸾翔的好奇心撩拨得差不多了,便长舒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义父数月之前曾有囹圄之灾,幸赖义父吉人天相、晚辈又略尽绵薄之力,这才有惊无险,逃离京城——当时陷害义父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帝郑爻。而戴元帅眼下也同受奸人陷害,性命危在旦夕——这奸人亦非他人,同样是当今皇帝郑爻!”
戴鸾翔刚有话说,却被秋仪之伸手阻止,只听秋仪之继续说道:“元帅同我义父都与这郑爻不共戴天,互相之间又极有渊源。晚辈愚钝,便要请问——我义父同元帅,是敌?是友?”
戴鸾翔被秋仪之这连珠炮一般的话说得一愣,细细想想虽觉其中道理有些勉强,却也无从反驳,长叹一句道:“公子所言,确有道理。然而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戴家世代均为朝廷忠良,既然圣上有旨,戴某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好引颈就戮了啊!”
“愚忠!元帅此言未免小家子气!”秋仪之怒斥道。
戴鸾翔在朝野之中威望甚高,从未被人当面呵斥过,即便是一路押送他进京的太监金德强也只敢在背后耍些小诡计,也从来不敢同他正面抢白。
可是眼前这个黄口孺子,同戴鸾翔说话竟然如此不留情面,真把他一时唬得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却听秋仪之继续说道:“圣人有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元帅文武全才,乃是朝廷栋梁,岂不懂这番道理么?元帅若因郑爻这昏君的胡乱旨意,便徒然断送了性命,史笔如铁,百年之后乡野小民只会说元帅是个不识时务的蠢人!元帅一死了之固然解脱,可是大汉百姓又当何以自处?跟着元帅出生入死的将士又当何以自处?元帅的老母儿女又当何以自处?请问,元帅为他们着想过一丝一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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