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练手第2/4段
“嘿嘿,你瞧这个傻子,估计是被左长老的惩罚给吓懵了吧...”
“活该,谁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晨练上偷懒,左长老还算是性子温和的,这要是换了厉长老,这小子少说也得脱层皮。”
“哈哈哈,也是,真不知道这傻子当初是怎么拜进真武宗的,他的存在,简直让我觉得咱们这一代弟子的档次都降低了。”
“得了得了,别在这蠢货身上白费功夫了,赶紧回去了,今日的宗门任务还没做呢,赶快做完,赶紧修炼了!”
不一会儿,真武台上原本浩大的修炼队伍悄然散去,只剩下那孟浩白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平台上,一动不动,单薄的背影看上去有几分萧瑟落寞之感。
“真武宗,孟浩白?”
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的轻微声音,孟浩白喃喃自语道。
在整合了脑海里散乱的记忆片段之后,他总算是稍微弄清楚了此时此刻,自身所处的状况。
这里是一个名为大离朝的国土境内中,唤作真武宗的武道宗门里,他所依附的这具身躯的原主人恰好和他同名同姓,也叫做孟浩白。
这个孟浩白自幼孤苦无依,父母早亡,一个人漂泊流浪,四海为家,居无定所,三年前,他来到了真武宗,侥幸通过了入宗考核,自此成为了一名真武宗的外门弟子。
衣食不保,餐风露宿的生活总算是告了一段落。
不过孟浩白修炼天赋极低,入门三年,也只是堪堪达到了淬血一重的境界,一身气力不过百斤,在所有外门弟子中,当之无愧的倒数第一。
弱小是一种原罪。
自然他被其余的同门排斥和嘲笑,独来独往,极其孤僻,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居然于这样一次普通的晨练当中,被孟老魔灵魂附体,借以重生,他本人的意识则是彻底被其取代。
换而言之,真正的孟浩白已然不存于世间,此刻的孟浩白只有徒有其壳,其神改异,原本应该死去的魔刀孟浩白入驻这具肉身,化身为真武宗十五岁少年,孟浩白再度复活重生。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双干瘦的手掌,感受着体内传出的那一股空虚无力的感受,孟浩白都不由地摇头苦笑。
“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等弱小的力量了...唉...”
“不过...”
略微感慨之后,孟浩白陡然抬起头来,看着天穹之上已然探出的金黄大日,沐浴着那和煦温暖的祥和光泽,他微眯的双眼中,有一道惊人的神采,一闪而过。
“能够活着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啊...”
无尽的死寂,在上空萦绕......
“只是...”
孟浩白审视自身,禁不住地连连摇头,叹息出声。
“这小子的肉身筋骨也未免太弱了点,淬血境的修行就在于锤炼己身,重塑体魄,拳法架子的锻炼和自身精气的补充是缺一不可。”
“这路猛虎大力拳法招法简单,算不得顶尖的修炼法门,但其中的一些气血搬运的法门,倒也称得上是一门不错的淬血之法。”
前世的孟浩白虽然是一名超越淬血境不知几许的武道强者,但当初他却是错过了淬血修行的最好年龄段,并未获得什么顶尖的淬血法门。
至于之后的武道修行,却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名魔道巨头的武道传承,修炼魔门秘法,练成血魔之身,直接跳过了淬血境界,成为了一名真气境的武者。
因为功法限制,他只能修炼这门魔道法门,所以他也从来不热衷于搜集功法。
这猛虎大力拳虽然不是最顶尖的淬血境武学,但对他而言,无疑是填补了他武道修行中空白的一块。
“当前最关键的问题,是在于这具肉身体魄的精气严重匮乏,身体本源亏空极大。”
“真武宗外门弟子每天只有完成了日常宗门任务,才能够换取一碗虎骨汤来滋养肉身,这虎骨汤是以妖兽剑齿虎的骨肉为主,辅以各种药材熬制而成,精气十足,大补之物。”
“只是这倒霉小子回回都选不到容易的宗门任务,而且就算选到了,都会被那些修为高过他的家伙抢走他的任务竹简,所以三年间,他几乎就没怎么得到过虎骨汤的滋养,也难怪他的修为进展这么慢。”
武道修行,殊途同归,以孟浩白武道宗师级别的经验和眼力,自然还是能轻而易举的看出自己眼下于修炼一途上所处的困境。
淬血境的修行,说穿了就是精气的补充和转化,猛虎大力拳锻炼肉身,推动血气,淬炼体魄是极其消耗人体精气的,只有加以补充足够的精气,一练一补,两相结合,才能达到一种阴阳平衡,稳步提升的修炼状态。
只是原来的孟浩白孑然一身,又不像门内其余的一些世家子弟,还有家族财力支撑,各种补给药材应有尽有,他能够获取到的修炼补给,也只有这每天一碗份额的虎骨汤了,而且还时常领用不到。
作为一个武道修行者,混得这么惨,也算是世所罕见了。
“刚刚那老混蛋好像还说我有什么惩罚,他娘的,这不是耽误工夫么,嘁!不管了,先去杂务堂领取今天的任务再说,怎么的也得先弄点虎骨汤来补充一下元气。”
孟浩白暗自忖量道,当下便已有了决断,脑海里回忆起去杂务堂的路线,走下真武台,沿着一条山道走去。
...
杂务堂。
真武宗外门处理各种事务的堂口,分发弟子修炼资源,发布宗门日常任务,都是杂务堂分内之事。
走过神宵殿前的一条山径,绕过大殿,大约两三里的路程,便可以看见一座古朴的高阁石楼。
这方石楼,四周墙面都是以灰白石岩堆砌而成,其上屋檐以青黑砖瓦堆叠,较之神宵殿的宏伟气势,这里倒显得有些平淡,多了几分人间地气。
不少弟子于堂口进进出出,让整个杂务堂看上去极为繁碌,孟浩白走进大堂,可以看见有近十条幽深的长廊入口,也不知是通往何处。
大堂内依然是熙熙攘攘,不少弟子聚集于此,看起来似乎都是来领取今天的日常任
看着那在自己眼帘中不断放大的拳头,孟浩白玩味的神情浮现,打了个响指,轻轻地吐出一个字。
话语传入闫化强耳中,尚不明白什么意思的他,却是陡然间脸色剧变,凶悍的攻势戛然而止,拳头停在孟浩白身前不足五寸的距离,一动不动,像是整片空间被凝固了似的。
仅剩这么一小段的距离,此刻犹如天堑一般,他再也无力跨越,口中是鲜血直流,整个人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像是被抽掉了主心骨一般。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闫化强惊恐的看着孟浩白,适才随着他施展猛虎大力拳,催动体内气血之时,自他体内当中,不知从何处涌现出一股诡秘的气机,依循他的气血而动,居然刹那间犹如千载寒冰席卷他的全身。
炙热的血气没能融化这股冰寒之气,反而是被其彻底冻结,动弹不得。
孟浩白俯下身子,脸上的笑容让闫化强有些心头发毛,至于他的眼神,更是犹如刀锋般冷冽。
头一次,闫化强发现自己面对这个,他从来都看不起的家伙,居然心里生出一股名为恐惧的情绪。
“不过是动了点小手脚罢了,放心,要不了你的性命,前提是只要你听话,自然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种身不由己,被禁锢了的状态让闫化强心中极为不安和害怕,对于向来喜好以武力强压他人的家伙而言,失去了自己最大的凭仗,内心的怯懦和卑微便像是撕去了遮掩一般,尽显无遗,只剩下最后一点,过往面对孟浩白积累下的优越感在勉强支撑着他的凶恶。
对于孟浩白这样的老油条而言,又怎么会看不出这家伙已经是烫熟了的鸭子,就剩下嘴硬了,丝毫不在意他色厉内荏的样子,继续说道。
“很简单,只要你帮我把今天的挑水百桶,砍柴百担的惩罚完成了就行,你看,没什么难度吧。”
看着孟浩白那笑眯眯的样子,再听着他漫不经心的话语,闫化强简直想要吐血,老天,挑水百桶,砍柴百担就算是以如今他们初步淬炼过肉身的体魄,也是具备相当负担的工作量,基本上要干完这些事情,那么今天一天就别想修炼了。
闫化强一咬牙,顶住孟浩白那锐利的目光,强自装出一副凶恶的神情,狠狠地说道。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做的,你有种就杀了我,否则你休想控纵我!”
闻言,孟浩白依然笑脸不改,毫不在乎闫化强那凶狠的样子,只是那眼神当中的冷意似乎更加浓烈了几分,他伸出手掌,轻轻地拍了拍闫化强的脸,语气讥讽的言道。
“小子,你给我弄清楚了,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少和我玩这些小心计,真武宗里是禁止同门残杀,我的确不能杀你,但是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手段,我可是多的很,也罢,就让你体验体验玄阴幽冥劲的滋味,免得你小子,还自以为有恃无恐。”
在闫化强惊恐的目光中,孟浩白带着几分残忍的笑意,双手于胸前飞速的结印,随即低喝一声。
“起!”
话音落下,突兀地,没有任何征兆,闫化强突然觉得自己置身于一处冰山雪地之中,仿佛四面八方都涌来彻骨的冰寒气息,渗入他的肉体躯壳,直入骨髓深处。
更可怕的是那森冷的寒意居然透着一股锋锐,犹如刀割般的意境,这一下子,他浑身犹如被千刀万剐一般,剧痛不堪。
强烈的痛感如潮水般,涌上了他的心头,然而失去自主能力的他,连痛呼出声都做不到,浑身只是本能地不住抖动,身体更是仿佛蜷缩的大虾一般,皱皱巴巴。
寒冷,疼痛,两者相加之下,闫化强几乎要崩溃了,说不出话的他只能以一种近乎乞求的目光看向孟浩白。
孟浩白却是置若罔闻一般,看都不看他,背负着双手站于一旁,见他这副冷漠的样子闫化强心头涌现出一股浓浓的后悔情绪。
早知道就答应他了,不就耽误一天的修炼时间吗,怎么也比承受这种折磨来的舒服。
心头悔恨之际,身体上的疼痛感越发强烈,彻骨的寒意加持之下,闫化强的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就在他即将承受不住而昏迷之际,猛然间,剧痛和冰寒陡然消散一空,刚才经历的种种就像是一场梦境一般,如今梦醒了,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眼神都有些茫然和空洞。
“滋味如何?”
一道有些玩味的声音响起,闫化强是激灵灵地浑身一颤,看着孟浩白的笑脸,他害怕了,他真的害怕了,这家伙简直不是人,他是恶魔。
“怎么样,做不做,我可没什么耐心了。”
“做!做!做!我做!”
闫化强几乎是下意识的飞快回答着,生怕孟浩白再对他施展什么手段,那地狱般的折磨滋味,尝过一次就够了。
看着闫化强此时的样子,孟浩白嘴角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随即他双手再度结印,在闫化强惊恐的目光中,他低喝道。
“解!”
话音刚落,闫化强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自主意识一下子回归了,他从地上一跃而起,试探性的活动了下手脚,终于是确定了自己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这个时候,孟浩白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暂时压制住了你体内的暗劲,不过它可是并没有消失,如果你敢玩什么花样的话,我是不介意让你再体验一下刚才的经历。”
淡漠的话语让闫化强双腿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立马回答道。
“不会的,不会的,我绝对不会耍花样的。”
孟浩白轻瞥了他一眼,随即便是转身朝着山道走去,没多久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山林之中,只留下那闫化强还就在原地,眼瞳当中有着极为复杂的意味。
怨恨,不甘,愤怒,种种情绪于他脸上浮现交织,只是想起先前那恐怖的经历,他又不由地脸色一白,随即便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垂头丧气的沿着另一侧山道,缓缓离去。
心中恐惧刚去,再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身影,恶从胆边生,他心中立马便有熊熊怒火燃烧而起,似乎是有些恼怒自己刚刚在这个废柴面前丢了脸面,顿时变得怒不可遏了起来。
“他妈的!我说的话你是没听见么!我让你滚到一边儿去!”
闫化强大步一跨,陡然一脚对准孟浩白的胸膛便是狠狠踹出。
噼里啪啦的筋骨舒展的声音,还有那直接被踢爆的轰鸣破空声,显然这家伙含怒而发,这一脚蕴含的力道极大,就孟浩白这瘦弱的小身板挨上一脚,少说也得断上几根肋骨。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攻击,孟浩白心中戾气陡升,多久没有见到敢直接把自己当出气桶的家伙了。
就算是现在这具身体的修为低微,但是凭他的武道境界,区区淬血三重,还不足以让他隐忍。
当下他便暗中运劲,闫化强这一腿毫无章法可言,以孟浩白的眼力,起码有上百种方法还击,以他目前的修为,就算无法摧枯拉朽般直接干掉他,但是起码暗中下手,令他落个暗伤残疾还是做得到的。
正在孟浩白已然蓄势待发之际,突然间,他眼前一花,一个身着灰衣的男子挡在了他的身前。
男子轻轻的一抬手,闫化强这气势汹汹,刚猛凌厉的一腿,居然是被他信手一挥,轻描淡写地格挡了下来。
而且似乎此人手中劲道不小,反震回去的力道让闫化强倒跌回去不说,还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十几步后,依然是无法把握住自身重心,扑通一声直接坐倒在地上。
“杂务堂前,禁止斗殴。”
淡漠的声音响起,那有些暴戾的闫化强此刻却是犹如乖巧的绵羊一般,丝毫不敢有半点反抗回击的意思,脸色倒是一阵青一阵白,随即起身,有些不甘的重哼了一声,直接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
见到闫化强离开,这身着灰衣的男子也淡然的扭身,看都没看孟浩白一眼,便往杂务堂内走去。
孟浩白认得这服饰,看起来他应该是这杂务堂的执事,一身修为大约在淬血八重至九重的境界,也难怪闫化强丢了大脸,还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虽然杂务堂的普通执事在外门当中,不见得比这些弟子地位高到哪去,但人家修为摆在这,你不服气,也要有足够的力量来反抗。
四周先前围观看热闹的弟子,也因为争闹被阻,也就此纷纷离去。
孟浩白却是望向那闫化强离去的方向,目光中闪烁着莫名的光泽。
不一会儿,他也迈开步子,却是沿着那条小路径直而去。
大离朝,神宵山,真武宗。
神宵山是一处极其雄伟壮观的险峻高峰,其山脉连绵,蜿蜒纵横百里,奇峰峭立,其间更是丛林环绕,山间清泉不断,端是一副出尘飘渺的仙境美景。
主峰神宵峰,更是有数千丈之高,直插云霄,似开天辟地起,支撑天地的天柱一般,山峰之上,常年云雾缭绕,仙鹤飞唳,令人心旷神怡。
这里是大离朝三大武道宗门之一,真武宗开山立派之处。
真武宗作为大离朝境内最强的武道宗门之一,历史悠久,创派至今已有近千年的历史。
开派祖师真武道人曾经闯下偌大的名头,威名远传,修为接近天人,而这么多年来,真武宗高手不断,人才不绝,香火鼎盛,无数大离朝内百姓都以拜入真武宗为荣。
真武宗又分内外二门,初拜入真武宗的弟子,只能算作外门弟子,在这之后,只有通过了晋升内门弟子的试炼,才能进入内门修炼,而真武宗真正的武学传承和修炼之道,也只有入内门方得精髓。
所有真武宗外门弟子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进入内门,成为真武宗真正的嫡传弟子,从而武道有成,扬名立万。
真武宗门规:每日清晨,所有真武宗外门弟子,必须于真武台之上进行修炼。
此刻,天色破晓,朝阳尚未从云层遮蔽之中而出,只是已有些微晨曦将那天穹之上漂浮的白云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神宵峰之上,还有一层朦胧的白雾将其笼罩,不甚影响视线,反而看上去是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超然仙气。
真武外门,神宵殿,于其中隐约浮现。
没
但见他环视一周,神情不变,猛然间吐气开声,不甚高昂的低沉声音,却是
“哈!”
数百人齐齐吐气开声,跟随着台上的中年人拳法展开,一模一样的猛虎大力拳法于众人手中出现,招式整齐,古朴合一,这般壮观的场景不由地让人心情激荡,振奋不已。
然而,就在如此整齐划一的队伍当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名呆立不动的少年显得格外突兀,他身形削瘦,模样清秀,眉宇间还流露着一丝稚嫩青涩。
此刻,他的眼瞳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惊讶和不解的意味,带着几分茫然的神色,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
孟浩白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彷徨和惊慌,哪怕是被数百名所谓的正道高手围攻,濒临死境之际,他都没有过这般情绪。
眼前陌生至极的场景,让他一时间根本分不出这是现实亦或是梦境,身边一张张陌生的脸孔,更是令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荒诞的感受。
脑子里杂乱无序的记忆片段如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的汹涌袭来,令他烦闷不已,倍感不安。
“孟浩白!”
陡然间,一道惊雷般炸响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被唤作孟老魔多年的他,再度听到自己这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名字,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朝前望去。
不知何时,身旁的众人的目光皆尽集于他身上,一个个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讥诮,戏谑,还有不屑的意味看着他。
前方高台之上,那名身着青衣的中年人目光如电,锐利的眼神隔着近十丈的距离依然让他感到脸颊刺痛,令他不由心头一凛,这是个高手。
浑厚的声音再度响起,是那台上的中年人出声发话道:“孟浩白晨练懈怠,罚你今日挑水百桶,劈柴百担!”
“其余人,晨练结束,就此解散!”
低沉的声音萦绕于真武台上空,中年人背负双手,转身离去,而台上的少年此时也是三三两两,各自成群,纷纷走下平台,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只是离开之际,几乎是所有的少年,都带着满脸嘲弄的笑容,对着孟浩白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嘿嘿,你瞧这个傻子,估计是被左长老的惩罚给吓懵了吧...”
“活该,谁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晨练上偷懒,左长老还算是性子温和的,这要是换了厉长老,这小子少说也得脱层皮。”
“哈哈哈,也是,真不知道这傻子当初是怎么拜进真武宗的,他的存在,简直让我觉得咱们这一代弟子的档次都降低了。”
“得了得了,别在这蠢货身上白费功夫了,赶紧回去了,今日的宗门任务还没做呢,赶快做完,赶紧修炼了!”
不一会儿,真武台上原本浩大的修炼队伍悄然散去,只剩下那孟浩白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平台上,一动不动,单薄的背影看上去有几分萧瑟落寞之感。
“真武宗,孟浩白?”
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的轻微声音,孟浩白喃喃自语道。
在整合了脑海里散乱的记忆片段之后,他总算是稍微弄清楚了此时此刻,自身所处的状况。
这里是一个名为大离朝的国土境内中,唤作真武宗的武道宗门里,他所依附的这具身躯的原主人恰好和他同名同姓,也叫做孟浩白。
这个孟浩白自幼孤苦无依,父母早亡,一个人漂泊流浪,四海为家,居无定所,三年前,他来到了真武宗,侥幸通过了入宗考核,自此成为了一名真武宗的外门弟子。
衣食不保,餐风露宿的生活总算是告了一段落。
不过孟浩白修炼天赋极低,入门三年,也只是堪堪达到了淬血一重的境界,一身气力不过百斤,在所有外门弟子中,当之无愧的倒数第一。
弱小是一种原罪。
自然他被其余的同门排斥和嘲笑,独来独往,极其孤僻,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居然于这样一次普通的晨练当中,被孟老魔灵魂附体,借以重生,他本人的意识则是彻底被其取代。
换而言之,真正的孟浩白已然不存于世间,此刻的孟浩白只有徒有其壳,其神改异,原本应该死去的魔刀孟浩白入驻这具肉身,化身为真武宗十五岁少年,孟浩白再度复活重生。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双干瘦的手掌,感受着体内传出的那一股空虚无力的感受,孟浩白都不由地摇头苦笑。
“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等弱小的力量了...唉...”
“不过...”
略微感慨之后,孟浩白陡然抬起头来,看着天穹之上已然探出的金黄大日,沐浴着那和煦温暖的祥和光泽,他微眯的双眼中,有一道惊人的神采,一闪而过。
“能够活着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啊...”
“唔...”
孟浩白只觉得自己浑身疼痛,忍不住发出呻吟,随即他睁开了双眼,坐起身子,双眼有些茫然的张望四顾。
看着四周简陋至极的摆设,这强烈的陌生感让他一时有些把握不住这当中的情况,弄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这是....啊!!!!”
正在他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陡然间,脑海中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都要炸开了一般,剧烈的胀痛感令他不由地脸色大变,双手捂住脑袋,哀嚎不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渐渐地消失,孟浩白也逐渐的接受了这股信息,疼痛感渐去,他本人则是脸色苍白,浑身犹如被水洗过一样,衣衫湿透,整个人看上去极其虚弱憔悴,然而他那一对眸子,却是格外明亮,极为有神。
“大离朝,金陵县,孟家......想不到啊,我孟浩白居然有此等造化!”
他起身走下床铺,来到房间里那一方破旧的铜镜面前,只见这铜镜当中,映照出一个少年的脸孔,面容清秀稚嫩,眉宇间稚气未脱,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身形削瘦,粗布麻衣。
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少年的脸上浮现一抹戏谑的笑容,在这昏暗的房间里,竟然有着一分诡异和邪气,令人不寒而栗。
...
是的,这个少年,或者说曾经的大离朝金陵县孟家的普通少年,孟浩白,此刻已经被那魔刀孟浩白灵魂附身。
那一日,孟浩白以血魔秘术,献祭自己的肉身和灵魂,使出那惊天动地的灭世一刀,与那追杀他的众人同归于尽,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早就真灵破碎,彻底于世间死亡湮灭。
但是不知何故,他居然侥幸逃脱了一抹本源魂魄,真灵不灭,机缘巧合之下,居然以这种方式,重现人间。
而他附身的这具躯体的主人,恰好也叫做孟浩白,是这金陵县内一个武道世家孟家的子弟。
孟家在这金陵县也算得上是一方豪强,家族势力雄厚,而这孟浩白更是这孟家的嫡系子弟,本应是养尊处优,锦衣玉食。
却不料多年前,其父其母于一场妖兽暴动中身陨,自此他便在家族中没了依靠,作为孟家这种大家族而言,族中的势力纷争是极为残酷的,哪怕名义上孟浩白是嫡系子弟,是这孟家将来的继承人之一,但是在这个武力至上的现实中,没有自保能力的他只有任人宰割。
于是接下来他的处境可想而知,先是被剥夺了继承人的身份,随即在家族中被打压,最后更是因为些许小事,被同代的孟家子弟,孟浩泽痛殴一顿,随后这个可怜的少年在身心交瘁的情况下,居然就这样悄然逝世。
回顾着脑海当中少年的记忆,孟浩白不由地撇了撇嘴,随即更是啐了一声,低声骂道:“没用的东西!”
这般憋屈又短暂的人生经历,可不是他孟老魔的风采,想当年他魔刀一出,谁敢不服,敢在他面前说三道四的,基本上都被他一刀砍了个干净,哪像这小子,受尽委屈不说,最后居然还郁郁而终。
孟浩白摇了摇头,随即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自言自语地道:“既然老子借用了你的身体,自然要帮你讨回一个公道,你要是在天有灵,就好好看着我是怎么做的!”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说完这句话后,孟浩白似乎觉得心中似乎一下子少了些什么,没有空虚感,反而是更加畅通了起来,他也懒得管这些事情,怎么说也算是死里逃生,当然第一件事,要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孟浩白的小屋处于整个孟府最边缘的小院子当中,房屋破旧,院落四周的墙壁甚至脱落了表面的粉刷,露出里面青黑的石砖,由此便可以看出他在孟家的境地是有多么糟糕了。
不过来日方长,既然他魔刀孟浩白在此,那些欠了他的债,他自然会一笔一笔的讨回来的。
天气很好,碧蓝色的天穹之上,大日高悬,金色的眼光普照大地,到处都透着一股温暖和煦的氛围,感受着那迎面吹拂而过的微凉清风,孟浩白有些惬意地闭上了双眼,仔细感受着空气中气息的流动。
活着真好啊!
鬼门关前走一趟后,孟浩白头一次生出这样的感慨,哪怕是如此细小的自然之力,也让他感到无限的美好。
只不过似乎他天生嘲讽脸一般,总是会有些不和谐的家伙偏要打破他此刻和谐的氛围。
“呵!瞧咱们九少爷,被这么痛扁了一顿,还能有这么好的心情,啧啧啧,果然不愧是曾经咱们孟家的家族继承人啊!这做人的心态就是不一样!”
一道带着满满讥诮语气的声音响起,孟浩白眼睛一眯,抬头望去,只见院落门口,有三名身着孟家下人灰衣的家奴正走了进来,适才出言嘲讽的,便是走在最前面的那名獐头鼠目的中年人。
孟浩白似乎记得在少年的记忆中给,这家伙好像便是那孟浩泽手下一名唤作牛三的打手仆人,平日里没少配合他家主子欺负这个倒霉的少年。
只见牛三大步走入院中,丝毫没有下人的觉悟,看着孟浩白的眼中,有着不加掩饰的玩味神色。
“六少爷特意派小的来看看您是否安然无恙,现在看来他老人家还是太低估您的身体承受力了,常言都说打不死的蟑螂,以小的看,这话应当改一改,打不死的九少爷才对嘛...”
“哈哈哈哈......!!!”
牛三身边的两名下人仿佛呼应般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在这个名义的孟家子弟面前,没有一丝一毫身为下人奴仆的自卑恐惧感。
“这小子到底是混的有多差啊....”孟浩白不由地心中无奈的感慨道。
见孟浩白不做声,牛三等人的姿态愈发嚣张了起来,此刻似乎连起码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毫不客气地对着孟浩白说道。
“孟浩白,六少爷有令,若是你没死的话,就立马滚去见他,不然就有你好看的,赶紧起来吧,别让我们兄弟几个动手了。”
孟浩白却是置若罔闻一般,依然是面色淡然,闭着双眼,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们的话语一般。
牛三等人见状,脸上不由地浮现一抹冷笑,心头暗道:早知道你小子不会这么轻易就范,也好,就当舒展筋骨了。
“九少爷,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咱们当下人的无礼了啊!”
说着话,牛三那蒲扇般的大手朝着孟浩白的脸笔直扇去,看他脸上那隐隐有些兴奋的样子,明显是故意为之,这可不是仅仅打算捉他走,恐怕在他这个所谓孟家直系子弟的身上发泄一番,才是他们的根本意图。
砰!
一道沉闷的声响传出,牛三原本兴奋狂躁的神情此刻却有些呆滞,仿佛是不敢相信一般,看着孟浩白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惊愕的意味。
孟浩白依然是淡漠的神情,只不过不知何时,他的双眼已经睁开,而他的左手更是犹如铁索拦江一般,挡在了牛三那宽厚的手掌之前,令的他动弹不得。
“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你们识相点,赶紧滚...”
冰冷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不甚高昂的语调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牛三等人耳边炸响。
这还是那个往日里唯唯诺诺,生性懦弱的孟家九少爷么,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且不说刚才那句听上去就让人有些发毛的话语。
牛三虽然是孟家奴仆,但怎么说也是有内气三层的修为在身上,加上他天生有把子力气,一身刚猛的力道可不是这个身体孱弱,修为低微的孟家少爷能够比拟的。
可刚刚牛三那一掌,虽然没有尽全力,但蕴含的沉重力道,怎么会被孟浩白这么轻描淡写的挡了下来。
剩下的两名孟家奴仆面面相觑,他们彼此相视一眼,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了一丝不妙的情绪。
牛三本人也是倍感震惊,不过惊讶过后,他的脸上便是泛起了狰狞的笑容,收回了手掌,看着孟浩白不无嘲讽意味的语气说道。
“没想到啊!咱们九少爷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啊!牛三斗胆向九少爷请教几招,还望九少爷不吝赐教啊!看招!”
不等孟浩白答应,牛三便再度挥出右掌,朝着孟浩白便是当头劈下,只见他手掌之上居然是泛着几分犹如金属般的乌黑光泽,一掌劈出,居然是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呼啸的劲风将孟浩白垂落的发丝都吹拂的向后飘动,空气中还有着猎猎破风声响,威势惊人。
面对这刚猛霸道的一掌,孟浩白微眯的双眼中一缕寒芒闪过。
“世间总是多如你这般人,急于求死,我孟浩白便送你一程!”
闻言,牛三不屑挖苦的话语还没来得及出口,脸上的狰狞笑容瞬间凝固,随即更是露出几分惊慌的神情,原本志在必得的一掌,但却不知何时,眼前那瘦小的身影,却是诡异地消失不见了。
没了目标的他,右脚猛然踏出,稳住身形,正当他打算回身寻找之际,突然间浑身寒毛直竖,一道冰冷至极,杀意暗藏的话语,于他身后悄然响起。
“一刀斩,杀无赦!”
话音刚落,牛三便已经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孟浩白那张青涩稚嫩,却莫名恐怖的淡漠脸孔,与此同时,他还看见了和他一同前来的两名奴仆脸上流露出震惊恐惧的神情。
“他们在害怕什么?”
牛三不解,直到下一秒,他看见了一具无头的躯体,颈部之上空落落的,还在向外疯狂的喷涌着鲜血,随即便是眼前一黑,意识彻底消散...
镇岳宗地处大魏国名山,天云山脉当中。
地势绵广,森林茂密,宗门更高居天云山当中的险峰奇山之上,端是幽深僻静,天高地远的世外桃林一般。
一到夜里,更是万籁俱静,除了夜风轻拂,和树叶婆娑的声响动静之外,再无其余喧闹的声音,像是远离凡尘一般的悠远。
此刻,夜已深,月光如水。
本该是万物休养,所有人都进入睡眠休息当中,但是躺在床上的方远,却显得有些奇怪。
他眉头紧锁,丝毫没有一般人睡着之后的松弛状态,一双手更是紧紧握成拳,眉宇间居然还有点点汗水,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挣扎。
...
...
...
方远现在非常的惊惶。
因为他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置身于一个十分诡异的地方。
黑暗,无尽的黑暗,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可言,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慌张,震惊,疑惑,种种情绪纷涌而至。
正当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间,眼帘前方,一个微弱的光点出现,在这片纯黑的环境里,极其扎眼。
片刻间,光点急速扩大,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人高的光团。
倏尔,在方远惊骇的目光注视下,光团几番变换,搅动之下,居然化作了人形光团,并且这人形光团之中,人体的各种脏器,血肉,筋骨,都以各色不同的光线,彼此交织后显现而出。
人形光团的右手上还有一团长条状的光团,是一把如同长刀一般的光刃。
只见它手握光刃,缓缓而动,蓦地,一刀向前劈出,却是速度极慢,紧接着又是一刀横扫,削,砍,掠,拨,斩,一招一式,皆是缓缓而动,其速如龟。
但方远看到之后,却是瞳孔微缩,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因为这套刀法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那路九品三流刀法,快刀八斩。
只不过这人形光团施展的这套快刀八斩,却丝毫没有蕴含那秘籍总纲里所记载的刀势如风,迅疾如电的刀法精要。
这慢吞吞的刀法,看的都让人郁闷,甚至都比不上方远修炼刀法时的迅捷来的赏心悦目。
初时,方远还不以为然,有几分百无聊赖的看着它慢慢悠悠地挥动着光刃,只是渐渐地,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有几分凝重的意思,越看,惊讶越盛,到最后,他更是目不转睛地仔细观摩了起来,神态专注,不敢漏掉一丝一毫的细微动作。
只见那人形光团手里的光刃,或是劈,或是扫,或拨,或是斩,每一刀出去都是势头迟缓,速度极慢,但是却有几分不同寻常的厚重气机浮现,仿佛如山如岳一般,沉稳浑然,凝练雄厚。
方远还发现,人形光团每挥出一刀,周身都有不同部位的筋骨血肉,在微微颤动,似乎是一种独特的发力方式,每一刀都不一样,八刀而过,全身所有位置的血肉筋骨都在以一股细微的幅度,微微颤动。
八刀而过,人形光团收刀而立,不一会儿,又是从头开始,再度从第一刀劈砍而起,重新演练这一路彻底颠覆风格的快刀八斩。
不由自主地,方远也开始跟着这人形光团一样,右手虚握,想象着自己手握长刀,随即模仿着它那独特的出刀方式,仔仔细细地记下那筋肉发力的技巧。
然后,方远也是一刀,缓缓而出,一股不同于先前修炼刀法时的感觉自心头而起,有些别扭,但更多是一种奇妙的感触涌上心头,
“小远!小远!!!”
方远醒过来后不久,有关他清醒过来的消息就传了出去,毕竟任谁突然见到方流尘一副神采飞扬,兴高采烈的样子,都能猜出个大概。
更别说他一进伙房,开口就是给我孙子弄碗上好的药膳粥,伙房人多耳杂,消息流通自然特别快。
柯奇志一听到这个消息,便立马兴冲冲地赶了过来,恰巧碰上方流尘端着刚熬煮的药膳粥打算进房。
一见他那副大呼小叫,着急忙慌的样子,方流尘原本慈眉善目的模样,立马,又恢复成往日强硬野蛮的姿态。
“我说你这臭小子!大呼小叫个屁啊!不知道远儿才醒过来,需要静养休息吗?!打扰了他的心神,你负责啊!给我从哪来滚哪去!快滚!”
老头子对着柯奇志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吐了他一脸的唾沫星子,弄得他是委屈不已,心中疯狂吐槽。
(大佬,你的声音可比我的大多了好吗,如果真吵到方远静养,那也应该是你的锅啊!怎么甩我身上来了!)
当然,这些话,他自然是不敢说出来。
这位老祖宗的作风是全宗闻名的,上打八十老头,下踹三岁熊孩,除了面对方远时,他会格外慈祥和蔼之外,对谁,他可都是视心情而定。
像此时此刻,仅仅只是吐他一脸唾沫,都还算这位老爷子心情不错了,搁往常,啧啧啧,那可是不敢想象。
饶是如此,他也是足足受了这老家伙长达半柱香的唾沫摧残,方才见他心满意足的走进房间,端着都快要凉的药粥给方远。
看着老头子离去的背影,柯奇志一抹脸孔,满脸幽怨。
感情这老家伙把这十天以来所有积累的负面情绪,全发泄在自己身上了,正撞枪口,这倒霉催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小心翼翼的上前几步,从门口探头张望。
看着方远确实苏醒过来,脸上还带着几分歉意对着他使着眼色,柯奇志这才彻底安心,又复往日的豪爽笑容,回应方远般,打了个手势,便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
不一会儿,方远吃完了药膳粥,又眼看着老头不亦乐乎地忙着给他点上宁神香,收拾好碗碟,带着满脸笑容的对他说道。
“行了,爷爷给你点好香了,这会儿你应该能睡个好觉了,别想那些梦里的事情了,好好休息休息。”
说完,他便收拾好东西,掩上房门,离开了屋子,倒是方远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我这才吃了东西,肚子这么饱,哪里睡得着,爷爷也真是。”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家爷爷的秉性,他也是深知不疑,雷厉风行的性子,向来是做的比想的快,所以才会不着调的事情干了不老少。
方远却是有些百无聊赖,下了床,在房间里走动一圈,实在是闲的有些发慌。
他又回到了床上,躺了下去,只是一闭上眼睛,他的脑子里就又回想起那个神异的梦境。
回想起那个气质如剑,锋芒无双的白衣青年,万剑生。
“无论是真是假,此等人物,此等风采,此等气魄,当真是让人折服!”
“天命如此,便逆天命,大势如此,便斩大势,啧啧啧,当真是豪气冲天,霸气十足,此生若能做到似此等人物的十之一二,也算是无愧一生了。”
&ems的意味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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