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几个丑字第1/2段
陈淳生接过少年扔来的伞,向着陋衣巷的深处跑去。
他的家在陋衣巷最深处,天气晴好时尚且无事,可一碰到这种雷雨天气,从外面跑回家的陈淳生可就遭重了。
一脚一个坑,溅得陈淳生满身泥点,尽管他撑着伞,可也抵挡不了这愈发骇人的大雨。
旁边的好人家打开一丝门扉,催促着少年进来先避一会儿,待雨势变小再回去,自家的饭菜尚温热。
陈淳生停下脚步,微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向家的方向跑去。
陈淳生很少接受别人的恩惠,因为这些都是要还的,而他能给人家的不多。
他只和少年算得没那么明白而已。
等到他跑到家门口,全身上下已经湿透,从裤腿到腰间全是泥渍,看来友人好心送的伞算是白费功夫了。
陈淳生打开屋门,点燃了桌子上的油灯。
昏暗的灯光映着窗外的暴雨与雷声,显得有些瘆人,但陈淳生感觉很安心,因为这里是自己的家。
如果说齐是非姐弟俩的家勉强算得上一般,毕竟除了庭院,家里用具一应俱全,那陈淳生的家就完全是所破宅。
一张桌子,吃饭看书都在上面,一张床,一个柜子,锅碗瓢盆尚且不论,除此之外,再无可入眼的家具了。
可陈淳生还是觉得很满足。父母去世前后,自家就一直很穷,但他并不觉得苦,如今父母已逝,他只有回到家的时候最为安心。家是什么?对于他而言,家就是有着与父母回忆的地方。
其余的,再大的宅子,那也只是宅子而已。
陈淳生打开屋门,麻利地把一个木盆放在门外,又赶紧把门关上。
他脱掉脏衣物,先把身体擦拭干净,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衣裳,穿戴整齐后,陈淳生打开门把木盆拿进屋,将换下的衣物泡在里面。
拿起桌上剩下的两个干饼,陈淳生一边吃,一边翻动着这几天收集来的鹅卵石堆,想着从里面找几个品相好的,容易卖的出来。
与友人不同的是,陈淳生没有下水摸鱼,在家打拳的时间,毕竟齐是非有个姐姐,而他陈淳生只能自己养活自己。
皮肤黝黑的少年从中选了几个卖相不错的石头,几大口吃完饼后,他拿出父亲传下的刻刀,思索着应该在上面刻些什么。
齐是非老是嘲笑他,总是在石头上刻一些讨好别人的喜庆话,还都是四字成语,说他没有成为一个大石匠的梦想,只是为了赚钱而赚钱。
陈淳生也没有反驳友人,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在一块石头上工工整整地刻下四个字已属不易,哪有齐是非说的那么简单,谁又能在这一块小小的鹅卵石上刻下一整篇祝词呢?
这种手艺,陈淳生只在孩童时期听父亲提起过,木讷的父亲只有在提到石刻时,双眼才会放出光彩。
少年记忆里的这幅画面,母亲一直恬静的站在两人身后。
陈淳生摇了摇头,让自己从回忆中脱身,以前这么做很难,但凡事都和刻字一样,练习地多了,做起来也熟练了不少。
他不是不想念父母,只是隐藏的更深了。
齐是非说的,目前他还做不到,但黄先生给他的指点,陈淳生觉得自己应该试试看。
不用工工整整的楷书,而是飘逸豪放的草书。
陈淳生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大雨倾盆。
字如其人,字从心生,要他这么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去学那传闻中,只有醉酒者才能尽情挥洒的狂放,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
平平稳只在孩童时期听父亲提起过,木讷的父亲只有在提到石刻时,双眼才会放出光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