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爱干净的贺新凉第1/2段
“幸好这小子还想着英雄救美，要不然这小娘子就可被你这一棒给打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这你就不明白了，这种小白脸就喜欢逞强。要是我的目标是他，说不定就让他侥幸躲过了，可如果目标是这个小妞，那他就会自己送上门来。前几天那个炼体境的公子哥，不就是这么死在我们手上的吗。”
从齐是非身前的森林里传出声音，竟然又从中走出了三个蒙面男人。
两面夹击，就算少年此时还有一战之力，也绝无任何获胜的可能了。
何况，齐是非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废人，连从贺新凉身上下来都做不到了。
面前这三人，也是一人持剑，一人拿刀，还有一人两手空空。他的武器还插在少年身上。
张叔从尸体上把剑拔了出来，挺身挡在少年少女面前，但前后都有敌人，仅凭着身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的他，又如何能处理这种前有饿狼，后有猛虎的局面呢？
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死局。
齐是非觉得，顶在自己脖子上的不是头，而是一座大山，因为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把它抬起来。
少年觉得有点丢人，明明自己被砸中的是背部，为什么自己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恍惚之中他听见陌生的声音，果然，暗处还藏有敌人。
即便乐观如少年，此刻也感觉无计可施。他能战胜先前的敌人，就是因为那群蒙面人大意之下，兵分两路。如果他们一起行动，少年感觉自己并没有多少胜算。
此时他们一起行动了，而且还是两队一起。
齐是非慢慢地将双手撑地，咬牙用力，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就算没有一丝机会，他也不想这般任人宰割。少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使劲，他的下半身依然毫无反应，可能是脊椎被这根狼牙棒给打断了。
少年想起小时候见过的蚯蚓，即便是他残忍地把蚯蚓切成两段，蚯蚓似乎也能活下去。
他们如今的处境就和当时的蚯蚓相似，可少年终究不是蚯蚓，他不认为，自己要是真被分成两半之后还能活下去。
以后再也不那么对蚯蚓了。
少年的脑袋晕晕沉沉的，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但他明白，如果这一下真打在贺新凉的身上，她一定会死。
听着蒙面人靠近的脚步声，齐是非有些无奈，可他又没办法抬头，只好和贺新凉大眼瞪小眼，又显得有些尴尬。
少年有个老毛病，当他感到尴尬的时候，总是想开口缓和气氛，可每当他刚张开嘴，一口血又喷到贺新凉脸上。
于是气氛就更尴尬了。
贺新凉一直瞪大眼睛盯着齐是非，方才被少年的一口血浇醒。她的眼帘被少年的血黏住，鼻观里萦回着少年的血腥味，她微微侧头，看见了插在那根插在少年身上的狼牙棒。
她伸出双手，想要帮齐是非把它拿下来。
少女摸索着。少年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让她看不清这根狼牙棒上的尖刺，一双柔荑青葱顷刻间被割的鲜血淋漓，但她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其实贺新凉觉得很疼，疼得她的眼泪与少年的血混在了一块，但让她疼的并不是手上的伤口。
少女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发力的位置，她咬紧牙关，想要凭借自己纤细的手腕将这根几十公斤重的凶器从少年身上拔出来。
少年的眼睛早已难以张开，他眯着眼，看见少女正咬紧牙关，双颊鼓鼓的样子看着有些可爱。他不清楚少女正在做什么，只当她是觉得自己太重，压得她有些难受。
齐是非没办法开口，因为每当他尝试着张嘴说话，总是会有一口鲜血喷到少女脸上。少年觉得，爱干净的贺新凉一定会骂他，于是他学着少女的样子，咬紧牙关，将涌上喉咙的血又咽了回去。
少女的泪水在脸上冲刷出两条路，像在红色土壤中流淌着的小溪。
与齐是非第一次出远门的前夕。半夜三更，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因为她一直用手捏着自己的脸，喃喃道，这不会是梦吧。
可现在，看着少年压在自己身上，整个人像个被戳了窟窿眼的水缸，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在朝外面冒血，少女心里想着，这要是梦就好了。
齐是非感觉手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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